还有就是这个课题征求,这一年来,对于教学,对于学生,她有了一些自己的见解。她犹豫着莫不如试一试,自小喜欢看书,对于整理文稿并不抵触。
笔尖一点一点地敲在那张写满字的纸上,午后的微风吹起蓝色窗帘,一起一伏,明暗的光线打在初夏有些犹豫不决的脸上。
当晚,她特意回家取了一盒茶叶,这还是之前家里亲戚从杭州特意给老初带回来了。第二天,她用报纸包了茶叶,做贼心虚般特意挑人最少的午后上到办公楼四层教科室。
看着对面有些拘谨的年轻人,马立强有些好笑,其实这盒茶叶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当校长那些年见过比这更好的,都被他退回去了。
“你有什么事吗?”马立强饶有兴趣的问道。
“马老师,我想报区级课题。”刚刚还砰砰直跳的心脏,一张口反而镇定了下来。
“哦?”马立强这倒有些吃惊了,别说年轻人,学校一些老教师也很少碰这块,一个是耗时再就是难批,没点文字功底的都不敢贸贸然申报。学校仅有的几项课题,不管是挂校长名的还是学校名的,都是他一人执笔。其中他最自豪的是为学校争取了一项国家级课题,张校也因此比较倚仗他。
“你大概什么题目,说来听听?”他前倾了身子,双手交叠放在了办公桌上。
看到马老师感兴趣,初夏镇定下情绪,简单说明:“我曾经看过一个电影,叫三傻大闹宝莱坞,‘死记硬背或许能让你通过大学4年,但会毁掉你接下来的40年。’我在想,学生坐在课堂里听一样的老师讲授同样的知识,为什么成绩差异那么大?学习方法与兴趣是最主要的,因此我想做一个关于学生自主学习的课题。”
“太大!”
“什么?”
“太大!我说你的题目太大。”看到初夏一脸不解,马立强继续解释到:“一线教师忌讳申请一些太框太大的课题,你说的自主,到底哪一方面自主?主体是谁?是老师还是学生?”
“学生。”初夏想了想。
“什么样的学生?”
“就像我的学生一样。”
“那好,你要限定,北京市郊区城镇普通高中学生。”马立强一点一点地指导着她,看着对面认真聆听抓紧记着笔记的姑娘,老马似乎找到了被尊重被需求的感觉,这是一个愿意学习的年轻人,至少比那些等到要评职了,拿东西来求他写一篇文,或者求他发文的时候挂个名字的人强多了。
初夏并不知道,其实不是那一罐茶叶,而是她本人诚恳的态度打动了马立强,而这也为她打开了另一扇向上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