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长时间的紧皱形成的川字,让他显得有些苍老。不到三十的年级,却有了近四十的沧桑。除了家里的烦心事,工作上也不尽顺心,安磊第二年就从教委调到政府工作。当时老爷子反复和他确认:“你真决定了?我能帮的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在教育口,大家看在我老面子上还会对你照顾有加,去政府部门我可真说不上话了。”
安磊没吱声,他心里想的就是离父亲的掌控越远越好。老一辈儿总想着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对孩子多加照顾,而年轻人则将其视为枷锁,迫不及待的想要脱离。
去了政府进了宣传部,安磊并不顺心,同岁的小赵早就升为科长级别,而自己还要从最低级一点点熬。没有了关系,自然没了掣肘,但也没有了照顾和支持。他太低估了父亲的影响力,也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没有了背景,再没有突出的才华,只能这样挨着时间熬。
安磊觉得很憋屈,在单位被人呼来喝去。现在的政府部门,也再不是一杯茶一张报纸坐等下班的老时光了。每天从早忙到晚,晚上下班以及周末也要24小时开机,随时听通知传候加急工作。很多时候,加急邮件都是不允许隔夜,必须连夜处理的。
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小赵对自己指使来去,真的是咬着牙忍住心中的怒火。安磊知道,熬不上去,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他有些找不到生活和工作的目标,每天疲惫不堪心烦要死,回家只想打游戏封闭自己,可是还要听老太太与媳妇儿每天明里暗里的吵架。
他迷上了和王昊,和其他哥们儿外面游戏的生活,总要找个发泄口。喝酒、唱歌、打麻将,包括那些女人不过都是麻醉剂,只有玩的兴起的时候才会觉得十分痛快。他想,反正自己生不出孩子,就随便玩好了。
回到家,看见媳妇儿躺床上睡得正香。安磊闻闻自己身上的烟味,脱了外套走到小卧随便一裹呼呼大睡。关敏起床的时候,听到小卧室传来的呼噜声,心里多少定了下来。
她开了火,和好面,打了两个鸡蛋,开始摊鸡蛋饼。厨房里面随着刺啦的声音,飘出了香气,屋子里终于有了些许生气。
大北初六中午回了榆阳,下了车就给初夏打电话。老初开上车去车站接,初夏坐在副驾驶上洋溢着笑容。初二的早上,大北还是打电话告诉初夏他初六一早回来,初夏也就开开心心的应好。
大北初八上班,过了十五去尼日,四月底会赶回来准备结婚的事情。两人商定十五之前提前把证领了,避免回来忙忙碌碌的顾不过来。
大北父母跟着一起过来,说是见面商议结婚的事情。老两口比初家父母大了十岁,带着农村的朴实。见面的时候,表示虽然家里不能在房子什么帮上忙,毕竟北京的房子太贵了。但是老太太表示,大北以后离这边近,以后就当儿子养,肯定要照顾这边多一些。
这话一出口,郑大夫喜笑颜开,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大北虽不能做上门女婿,亲家这么一说也算是默认了和上门差不多的关系。她随口说道:“你这儿子给我,也绝不亏他,房子我们老两口也是下了老本的。你们还有个儿子,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我是真准备拿大北当亲儿子待的。”
大北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老太太却笑呵呵的说好。
虽然席间说说笑笑,初夏却觉得气氛变得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