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床被扛来了,正好在通州住的姑父家里有,开车马上给送来,折叠式行军床。
初夏躺上去,床开始嘎吱嘎吱地响,她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又试探性地使劲压一压。还好,还能承受住她的体重。此时正好是孕中期,至少胃口,身体都还在舒适的阶段。
宿舍很热,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吊扇,睡在下面的初夏几乎感受不到一丝凉意。屋里共四个人,除了初夏、张静,还有一个海淀本区的老师,另有一个来自新疆的小姑娘,佟玉林。
“你的名字不像是新疆人啊?”张静奇怪。
“我是汉人,我爸妈是当年上山下乡过去的,就留在那边了。”佟玉林长得甜甜的,一笑两侧嘴角下出现浅浅的梨涡。
“哦,你毕业了吗?”
“去年毕业的,刚上满一年班。”
“哇塞,怪不得这么年轻。”张静张大嘴巴,”好年轻啊,看起来都能掐出水,有对象吗?“
“别逗人小姑娘了,别给人吓着。”初夏撑着腰,拽着床腿费劲的站起来。
“说着玩呢嘛,你看人家是不是很年轻?”张静赶紧过来帮忙。“在看我这老母咔嚓眼的,我儿子现在都不肯跟他奶奶睡,晚上就缠着我,给我气得呀恨不得一天踹他八遍。”
“你舍得吗?”初夏笑。
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一路上张静喋喋不休,全是小土豆的事迹:“你知道吗?上次下楼,一小姑娘刚进门,他盯着人家看。看就看吧,都过去了,还看,结果一脑袋撞单元门上了。他爸一脚就踢上去了,说瞅你那没出息的样!”
“哈哈哈,”初夏笑不可支,“哎哟,你可别逗我了,我都抽筋了。”
“还有,还有,你知道我怎么治土豆子不想上幼儿园吗?”
“什么?”
“每次他都说老师说放假了,我说没接到通知啊,他说只给土豆一人说了。然后我就问那只有你放假吗?他说是的,我就问,那钢镚儿也放假吗?然后他就上学去了。”
初夏奇到:“为什么?”
“因为钢镚儿是他最喜欢的女生啊,只要一说钢镚儿,他立刻就不闹妖了。”
“他和我说,妈妈,你说怎么才能在梦里梦到钢镚儿呢?”
初夏暴汗,张静嘎嘎地笑个不停。
从宿舍通往食堂的小路一侧是运动场,绿茵茵的草坪,还有学生穿梭其间。初夏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肚皮动了动,似在提醒她,你已经老了,有了宝宝不再年轻了。
她低头温柔的摸摸肚皮,心里想,养育孩子是件辛苦却也充满乐趣的事情。
“哎,你没想过要老二吗?”初夏突然问张静。
“靠,再不想要了,刚上幼儿园,好不容易解放了。这三年,把我给熬的,身材走样,每天睡不好觉,尤其是孩子一生病,那就是得瞬间变超人,一手抱孩子,一手开车冲进医院。”
“你家老铁呢?”
“他?去TM的吧。”张静突然变了脸,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