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在不断的争吵中度过。
大北上一天班下来,要应付母亲的唠叨,妻子的质问,丈母娘的白眼儿。初夏则是被小石头折腾的精疲力尽,即使是两个老人来帮忙,基本都是屋外的事情。郑大夫白天来做饭,做一家子的,婆婆每天睁眼就是洗衣服介子,吃完饭刷碗收拾屋子。
白天大北上班,孩子睡她就被要求一起睡,白天黑夜就是这么个小东西,不是哭就是哭,奶水不足也没有自己的时间,成宿成宿的照顾孩子。
她不知道产后抑郁是什么,但是有的时候,烦躁的想要推开阳台的窗户跳出去。一了白了的想法一起,就像杂草一样疯长起来。但是她不能和任何人说,只能勉强自己不断调整。
大北晚上回家除了在厨房陪婆婆说话,再不然就是在厕所一蹲就是半小时以上,初夏起初也没在意,后来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自家男人上厕所还要锁门?家里出了婆婆就是自己,这是在锁谁?女人都是敏感的,有的时候只是选择不说,可是初夏此时却毫无经验。
12天,家里亲戚都来看孩子,郑大夫和老初在外面请客。大北去作陪,回来的时候酩酊大醉,趴在沙发上起不来。
偏这是手机一阵接一阵的响,初夏接了电话,原来是公公打来的。简单聊聊孩子的事情,就递给婆婆了。等都说完了,初夏又推推大北,男人睡得死猪一样。初夏想把手机塞回去,突然心里一动,她拿着手机回屋关上了门。
孩子睡着了,深秋的午后,阳光正好,一世温暖。初夏的心里却是死灰一片,手机跌落在地板上。屏幕上那些热辣的聊天记录,露骨的语言,随着屏幕渐渐变得暗淡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孩子哭了吃,睡了醒,麻木的忙着手头的事情。太阳渐渐西斜,只余下一室昏暗。
大北被婆婆叫醒,准备吃晚饭,他进来叫初夏,看见跌落在地板上的手机,有些奇怪的捡起来,打开的瞬间脸色刷的白了。
“初夏,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是瞎聊天而已。”大北颤抖的声音,伸出手来拉她。
初夏一激灵,立刻躲开:“滚,别脏了我和儿子。”说到儿子,她心里突然一阵绞痛,皱眉弯下腰去,趴坐在床边。
眼前是小石头稚嫩的脸庞,巴掌大小的样子,皱巴巴的样子真丑啊。脸上的黄底还没有完全退下去,新生儿黄疸要一直照太阳。他一直睡得不好,吧嗒着小嘴,吭哧吭哧就要哭。
初夏伸出手去,轻轻拍着孩子,小石头渐渐安稳下来。才出生12天,就要面对没有爸爸或妈妈的选择吗?
“你走,我不想在看见你。”
“初夏,你听我说,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我就是压抑,想要找个人聊会天。”
“你压抑?你压抑?你TM的是在家天天看孩子睡不了觉,还是天天在家做奶牛?还是一天天的挺着个大肚子自己跑产检?还是忍着痛也要生个老张家的崽子来呢?你到底干什么了?你妈不是说你还有后路吗?你不是还有个高官的备胎吗?你去找她啊?什么意思?我还没出月子呢?你就找好下一家了?你压抑?你压抑就要和TM的不知道什么贱货说什么谁趴在谁身上?”
初夏声音渐渐变大,她使劲压住自己的声音,不想吵醒刚刚睡着的孩子。
大北伸手来拉她的胳膊,“你小点声,我错了,我们真的没什么。”
“滚,别碰我,嫌你脏。”初夏吼道:“现在还想小点声,你是怕谁知道?怕你妈吗?你们没什么?看看你们的信息吧,我是瞎子吗?”
初夏一把抢过手机,哆嗦着翻出对方的电话号码,拨通过去。大北在一旁扎着手,不知道该不该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