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中的一首诗,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朝堂之上,根本没有一点容身地方。
就连素号风流的刘崇望,也恍若未闻一般。
“陛下,琅琊郡王王重盈上表,愿卸任河中节度使一职,挟全家迁居长安。”
刘崇望的面上虽然没有表情,但话语中的激动却表露无疑。
河中最重要的,就是解(hài)州的盐池。
上古时代,尧、舜、禹就在盐池附近筑城。
春秋战国时期,各国更是围着这里打了不少仗。
到了唐朝,尤其是安史之乱后,解州的盐池已经是朝廷的钱袋子。
但在黄巢造反后,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盐池落入王重荣的手中,每年只给朝廷3000车而已。
此前,内阁就打过河中的主意,只是畏惧李克用才停止计划。
现在,王重盈竟然要把河中拱手交于朝廷。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内阁当然没理由拒之门外。
甚至,杜让能等人已经做好了计划,就等着李晔最后的裁定了。
“琅琊郡王公忠体国,实在是天下楷模。奉还节度使一职,必然能让其他节度使效仿。如此,朝廷就不用兴兵征讨。”
“琅琊郡王的义举免却了干戈、拯救了一地的神灵,实在是功德无量。”
“臣请在长安修筑华美府邸,以安置琅琊郡王一家,一如巨鹿郡王时溥之故事。”
今天是内阁总会议,要害部门的阁臣也可参与。
刘崇望的话音刚落,其余的阁臣纷纷发言道。
“哦!”李晔并没有急于表态,反而对杜让能说道:“首相以为如何?”
杜让能毫不迟疑的说道:“陛下登基以来,一直励精图治。
如今朝廷声势复振,那些二心之臣自然纷纷慑服。
王重盈此次归顺,不过是大势所趋罢了。”
“这样……。”李晔还是没有表态,又对张濬说道:“总座有何高见?”
张濬道:“陛下,职下以为,王重盈此次只是惺惺作态,不会交出河中的控制权。
根据情报显示,王重盈让出陕虢之后,就将全副精力放在扩军上。
如今河中的常备军已经达到5万,乡兵土团的数量甚至达到13万。
握有如此多的军队,王重盈忽然要奉还节度使一职,臣以为其中必然有诈。”
李晔还没有回答,其余的阁臣立刻喝道:
“张总座,琅琊郡王奉还河中是好事,你如此阻挠到底是何居心?”
“去岁,李克用、朱温在潞州厮杀。河中不过是一墙之隔,增兵自保又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李克用虽然获胜,但自身的损失较大。必然是勒索河中太过,才激起琅琊郡王的归顺之心。”
就在纷纷扰扰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冷哼。
“这里是菜市场吗?”李晔冷冷道。
刚才说话的那几个阁臣,连忙拱手道:“臣等孟浪,还请陛下宽宥。”
李晔道:“朕让你们来开会,不是让你们党同伐异。
军方才说一句两句,你们就群起攻之,还有没有规矩?”
说到这儿,李晔又问负责记录的陆扆道:“刚才说话的人,秘书处都记录在案了吗?”
陆扆答道:“回禀陛下,已经全数登记在案。”
李晔道:“通知检察院,按照律法办,该扣薪俸的扣,该撤职的撤职。”
现在不比以前,官员们最怕的就是扣工资。
罚一个月的俸,家里生活就会困难。
罚一个季度的话,就得借钱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