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且不知韦皋遭遇什么了,独孤默心急如焚,余光瞥见一支利剑汹汹突袭,他疾速出手握拳,箭入拳中。
箭头与右脑门,仅有一厘之距。
紧握这支箭,独孤默将它当做送上门来的马鞭。
他毅然出手,箭头狠狠扎进马臀。马匹长嘶,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疾冲向雨中,从马臀上落下的雨水还未洒地,人与马已驾出千里之外。
驰过废林数十米,独孤默明察秋毫,韦皋等一行渐渐消声匿迹。这时马匹力尽气绝,悲嚎一声,到地不起。
“马兄,苦了你了,等我回头,定将你好好安葬。”独孤默悲沉拍了记马腹。
眼下,雨势还未见减弱,独孤默徒行在雨中,不明方向地渐入一座峭壁脚下,抬头见怪石参天,察其四周有打斗的痕迹,但还可观未见血迹,只是一路沿向地势险要的奇峰。
他心中彷徨:再不见韦皋,只怕人已落入虎口了。
正想着准备掉头再另寻它法,但听眼前异响,似是刀尖刺肉,独孤默追其声源,还未走近,已见韦皋被五花大绑困吊在前方的峭壁之下。
独孤默揩尽脸上的雨水,再抬头确认,还稍有段距离,难见韦皋是生是死,但眼前身下那一淌血水,实在触目惊心!
救人心切,容不得独孤默多想,只管一根筋直往前冲,猝然失足之时,才知自己成了他人的瓮中之鳖,意识逐渐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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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看刑场这边,局势虽站了上风,但也不见得有多太平。
商音将董灵均好顿好,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之独孤默还不见回来。
越等下去越急得心急火燎,商音念头一始一锤定音:“不行,我得通知章刺史,不然韦皋和独孤默都有危险!”
“哎,小娘子!你要去哪里……”
蒹葭连呼声都来不及唤全,人已打伞飞奔出了门。
眼下刺史府一阵骚动刚刚抚平下来,随着商音踏脚一出现,像是重新引起了骚动。
锐利而极快的剑锋在雨中刺来,直逼商音的项上人头,幸而她眼疾手快,收伞当做武器,出招侥幸逃过一截。
当她看清那人的音容面貌时,火焰一般的眼睛如在雨中燃烧,愤怒直瞪,像是要变作一团火焰将商音吞噬。
她当即脱口而出那个名字:“阿兕子!”
这回,她看见的,是实打实的阿兕子。
商音心惊,明知自己的武功不济,只能强迫镇定:“你果然会出现,只是,并不知道,你会出现的那么晚。”
“我来,不是跟你说废话的!”
阿兕子的行事风格从不拖沓,明确目标便狠下杀手,容不得敌方多话。也知商音三角猫功夫,当即一柄弯刀飞出,再次要取商音的项上人头。
刀锋斩断雨滴飞来,在商音的瞳孔中无限放大,同时,救命的曙光在她的余光中奔来……
“快,抓住阿兕子!”步伐声起,前方,韦皋浩浩荡荡领兵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