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一陷入了纠结。
人嘛,不能言而无信。
“李正一,你这个小人,说话不作数!”
抬头一看,原来是武崇训。
身后,还跟着武延基、武传安。
“武崇训,你倒是说说,我如何是小人,又如何说话不作数了?”
李正一理直气壮地问道。
“你,反来问我?”
武崇训一脸生气。
“对,我想起来了,刚才在马车上,我是答应你们了,还说‘只要到时候,我借故推辞,不作诗,即可换来……你,欠我一件事?’”
这是李正一之前答应他们的“原话”。
坑,其实早就挖好了。
只是,没想到,这武家三兄弟,嗖嗖嗖地,就往下跳。
顿了顿,李正一看向武崇训,问道:
“我说的,对吗?”
李正一笑道。
“没错,你刚才是这样说的……”
武崇训有点懵,不知李正一为何会如此理直气壮。
“那不就对了……我问你,我刚才借故推辞过没?”
“推辞过……”
武崇训眨着疑惑的双眼。
“那我……方才作诗了吗?”
李正一又问。
“这倒是也没有……”
武崇训说罢,看了看身旁的武延基和武传安,这眼神,颇有些像“智商不够,好友来凑”……
“那不就结了,我既有推辞,也没作诗,何来的说话不作数?”
李正一很是有底气。
“你这不正在作诗吗?”
武传安此言,像是抓住了李正一的小辫子。
“这不是……陛下让写的吗?”
李正一的声音里,带着不解。
“是!可若按照你刚才的诡辩,今日,只要你写诗了,你就是说话不作数,就是小人!”
武崇训也开始了泼皮无赖。
“谁说我要写诗了?今日,就算你不说,我也没打算写这诗……”
李正一站起身,仰头看天。
心里一阵窃笑。
“你,真敢抗旨?”
这回,又轮到这武家三兄弟惊讶了。
李正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只是笑了一下。
然后,也没有再理会他们,转头欲走,只想着,离他们远些。
可刚迈出一步,李正一就被一旁没站稳的武传安,给拉下水了。
是真的被拉下水了……
而且,落水前,出于人的本能反应,武传安伸手去拽武崇训,武崇训又伸手去拉武延基,结果,脚底一滑,四个人都掉到小溪里了。
四个落汤鸡……
只是没想到,这小溪水,还蛮深的。
李正一水性不错,很快就自己爬上岸了,除了浑身湿漉漉的,手臂上的伤口有些微疼,倒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武传安和武延基,也很淡定地,自己爬上了岸。
只有武崇训,是个怕水的。
他在水里扑腾了两下,瞳孔里写满了惊恐,就差喊救命了。
不知为何,看武崇训这个样子,李正一心里只想笑。
可笑过了,李正一还是伸手,把武崇训,从小溪里拉了起来。
宫女和给使们听见有人落水,忙取来披风,替几位小郎君披上。
温久、郡主们和王公大臣们,也都围了过来。
“你们几个,怎么这么不小心?”
武则正一边说,一边由上官婉儿搀扶着,快步走到九曲小溪边,确认几个侄孙无恙后,见李正一左手衣袖有血痕,因关心道:
“正一,你手臂又流血了,快把湿衣服脱下来,让御医给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