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醒酒用的……”
杜萧杳凑到李正一耳边,悄悄说道。
“你,不给你阿耶吗?”
李正一也小声问道。
“不用担心,我阿耶他,酒量好着呢……我就怕你喝不过他……”
杜萧杳依旧是耳语道。
说罢,杜萧杳眨了眨眼,微微使了个眼色,就转身离开了。
能看出,杜少府对杜萧杳,甚是宠溺,就算刚才杜萧杳那般语气说话,杜少府都没有生气,只是闷声不说话。
甚至于,李正一还感觉,私下时,杜少府倒有几分像“女儿奴”。
正如之前杜萧杳所说,他阿耶对她,从来都很开明,不论是学医、学武,还有学文,一向都是倾力支持,而唯有“不让她入太学”一事,让她感觉很奇怪……就是想不通。
而今日,来姚府这一趟,尤其是见到了杜萧杳的兄长——杜知邻之后,李正一连蒙带猜,倒是明白了几分。
只不过,这最后的真相,还得要杜少府来告知。
因为对于推断出的结果,李正一自己,都是持怀疑态度的……
“杜少府,您为何不让知邻兄,还有阿杳,入太学呢?”
李正一也懒得拐弯抹角了,毕竟杜镜也是个直爽人。
“不是不让,是不能啊……”
杜镜说着,便抬头看天,一脸沉思。
“为何不能?”
李正一追问道。
“这些陈年旧事,你们,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说罢,杜镜见之前那坛酒见底了,就又换了一坛酒,喝了一大口。
“那我就随意猜猜……不让阿杳入太学,并非您本意,对吗?”
李正一也喝了一大口酒,反正有杜萧杳给的醒酒丸,可劲喝!
听罢此话,杜镜坐正了身子,有些不可思议,问道:
“你,怎知?”
“阿杳和我说过,无论学文、学武,还是学医,您一向都全力支持她,更不是个古板、遵循男尊女卑思想之人,所以,您不让阿杳去太学,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您想一碗水——端平!”
李正一的一番分析,让杜镜瞠目结舌,不由得放下了酒坛子。
“接着说!”
杜镜很想听听看,眼前这个年轻人,如何继续分析此事。
“您并非不想让阿杳入太学,可您如此做,其实就是想让知邻兄,知难而退,看到您的一视同仁,从而不要再固执科举……”
顿了顿,李正一接着说:
“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阿杳入太学,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女子终归是难入仕途,可知邻兄,就不一样了,他若参加科举,一朝金榜题名,定是能为官一方的……而您,不想知邻兄做官!”
分析了这么多,李正一拿起酒坛子,猛地喝了一口酒。
杜镜却没心思喝酒了。
他盯着李正一,半晌,才挤出一句话:
“这些,你为何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您这样做,是因为,不希望知邻兄,重蹈他阿耶的覆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知邻兄的阿耶,应该是……”
李正一深吸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
若他是正确的,那么历史留下的只言片语,就是错误的。
若他的判断,是错误的。那么,今夜和杜少府的聊天,同样,也是一场错误……
“你知道是谁?”
杜镜的心思,已经全然不在酒上了。
“是……王勃前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