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过……可官府却草草了事,就此结案!想来也对,虽逢大赦,可子安终究还是戴罪之身,无人重视,也是理所应当的……”
杜镜很是无奈。
李正一也算是明白了。
为何关于王勃的死因,历史留下的,都是比较统一的说辞:
落水惊悸而亡!
只因王勃当年的杀人案,虽逢大赦,但终究没能平反昭雪,也就是说,王勃还是有案底的……所以,官府草草结案,也实属正常。
“再后来,元溆生下了知邻,我就打算守着这孩子隐居,便带着我妻子,到益州安顿下来,做起了教书先生,也好照应元溆……谁知,没两年,我妻子孟萧生下女儿后,就撒手人寰……”
“难怪,您给阿杳取名叫萧杳……是为了纪念您的夫人?”
李正一喃喃自语道。
杳,杳无踪迹。
乃是寻不着踪迹的意思。
而萧,是杜少府夫人的名。
杜少府真是个柔情之人,就连取名,都带着几分温柔。
“是的……我夫人她,一生心善,只是无奈去得早……”
杜镜又陷入了往事的回忆。
“那您,为何还娶了……”
李正一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他其实是想问,杜少府最后,为何娶了元溆为妻,但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犀利……
毕竟,姚元溆是杜少府的兄弟妻。
“我和元溆成亲前,就约定,今生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
杜镜笑答。
风轻,云淡。
一瞬间,在李正一心中,杜镜不单是“从诗中走出来”的杜少府,也不单是杜萧杳的父亲、未来的岳父。
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铮铮汉子!
“杜少府,这坛酒,我干了!”
半晌,李正一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拿起酒坛子,大口喝酒。
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我和元溆成亲,也是为了萧杳和知邻,能平安快乐地长大,其他的,倒是别无所求……”
提起这两个孩子,杜镜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可杜少府,知邻兄他,满腹才学,实在是可惜了……”
李正一惋惜道。
“可惜是可惜,但官场险恶,我不希望他将来和子安一样,为奸人所害,再者,子安仍背负杀人之罪,知邻如果入仕,便是罪臣之子啊……偏偏这孩子,和他阿耶,长得又那么相像……”
杜镜摇头叹息道。
“甚有道理……那若是王勃前辈,当年之事沉冤昭雪,知邻兄和阿杳,是不是就可以入太学?”
李正一思忖着,因问道。
“那是自然,不仅可以入太学,知邻还可以认祖归宗,回归本家,我呀,也是无憾了!只是,这太难了……怎么,正一,你有办法?”
杜镜像是在崖边,抓住了一根稻草。
“暂时还无眉目,但我相信,当年之事,很快会水落石出的!”
李正一回答得很干脆。
心里却是惦记着,薛曜的儿子——薛云童,还欠着他一件事。
或许,有办法!
“正一,你若是能帮子安,洗清冤屈,我,便认下你这个女婿!”
说罢,杜镜拍了拍李正一的肩膀。
“您放心,我会在太学入学考试前,帮王勃前辈沉冤昭雪的……咦,不对呀,杜少府,方才您不是说,只要今夜能把您喝趴下,就认我这个女婿的吗?”
李正一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大的坑。
还毫不犹豫地,往里跳。
“这事,当然是我说了算……再说了,你不也……还没把我喝趴下嘛?来来来,咱们再喝!”
杜少府总算是朗声大笑了一回。
拿起酒坛子,就要和李正一拼酒。
“好……那我们,就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