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前几日,家父被诬谋反,我便从商州赶回,结果在商州郊外,见到一个女子孤身住店,引来一个土匪调戏。我本想出手相助,可没想到,她不是弱女子,且功夫独到,将那土匪好一番戏弄,最后,那土匪没占到便宜,左眼还挨了一拳……”
路清言缓缓回忆道。
“女子……商州,左眼?”
李正一喃喃自语。
他突然记起,之前药铺的大夫说过,这个巫马实,左眼并非旧疾,而是新伤,还说他近几日可能和别人打过架,现在看来,他左眼的伤,也许就是在商州时留下的。
“对了,那土匪好像还有同伙,他调戏那女子时,另有一人溜进她房间,打开了一个木盒,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就又放回去了……我见他没有偷走那坠子,也没和那女子说什么,便走了。”
路清言又想起这茬,便说了出来。
“女子……商州……坠子?”
李正一不断地重复着这几个词。
他总感觉,这几个词之间,应是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联系。
然后,李正一从衣中,拿出那个坠子,递给路清言,问道:
“路兄,你看看,是这个坠子吗?”
“正是!”
路清言点头道。
“你说说,那女子长什么样子?”
李正一又追问。
“我描述不来长相,但那女子,气质不凡,头戴金簪……我看着像是宫里人,要不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路清言很肯定地说道。
“那就对了!”
李正一瘫坐在书案前。
他想起,几日前,他因“科场舞弊”而被押入宫中,武则天曾在九州池边,单独召见过他,也正是那个时候,他隐隐听到,上官婉儿和武则天的对话中,提及益州、先帝、找人等关键词。
而且,那日,上官婉儿正好赶回宫。
从益州回洛阳,算起来,路清言见这“土匪”的时候,上官婉儿差不多正好,行至商州附近。
加之,路清言刚才说的这女子气质不凡,像是宫里人,就更加确定,商州那个女子,就是上官婉儿!
可,上官婉儿为何要去益州?
又为何,要拿这个坠子回宫?
难道李正一的父亲李瑞成……真的是前曹王李明的亲生儿子?
他之前的猜测,没错?
可若是如此,这坠子的主人,也就是李正一,便是罪臣之孙……
武则天若想除掉此人,为何要暗中派上官婉儿去益州寻,而不是大张旗鼓地搜呢?
也许武则天还不知道,李正一就是这坠子的主人,也未可知。
总之,还有机会。
李正一没有继续往下想……
无论如何,他要找个机会,偷偷进甲库,去查一查当年旧档。
“公子,您说什么……就对了?”
路清言很显然,不知道这些。
李正一暂时不打算把这一切,对路清言和盘托出,并非不信任,而是事关重大,怕……万一牵连到无辜之人。
“没什么……路兄,你能帮我办件事吗?”
李正一回过神来。
不管自己的身世,到底是什么,眼下,还是先按照计划行事为好。
“但凭公子吩咐!”
路清言回答得干脆利落。
“明日,你帮我在这洛城中,觅一处……客流量比较大的铺子!”
李正一说着,将之前写计划的那张纸,放到蜡烛上,烧掉了。
其实,以他的记忆力,这些计划都在脑子里,根本不需要动笔,只不过是刚才,突然觉得闲……想练练字罢了。
“是!公子方才纸上所写,属下都记下来了……只不过,还有个问题不解,什么叫客流量?”
路清言此时的表情里,又有了刚才那种“求知欲”。
“就是……路兄,你帮我找一处铺子,这个铺子呢,要在人来人往处……也就是很扎眼、引人注意的地方,店面最好要大些、体面些!然后按照我刚才纸上的计划,去做。”
李正一耐心解释道。
“明白!属下这就告诉他们!”
路清言拱手道。
“告诉……他们?”
李正一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