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一知道,成均监祭酒颜闻宽是比较亲近武家势力的。
所以,他前去给郡主通风报信,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疑惑这个易少棠,为什么要把这些话,告诉他。
“不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咱俩挺像的……我也曾被逼着,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好在山人自有妙计!”
易少棠的眼里,藏着故事。
“什么妙计?”
李正一追问道。
“哎,人不风流枉少年……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眼下,我倒是很好奇,你既不想娶郡主,为何今日还有闲心在这南市,给众人送福气,你不急吗?我可提醒你,武传宁郡主,可不是好惹的!”
易少棠看了一眼天边西沉的落日,淡然说道。
“自然是急的,可急也没用……至于武传宁郡主的不好惹,我昨日也算是领教过了……带刺的玫瑰,一开口就让人不寒而栗!”
一想起这个武传宁郡主,李正一就有些黯然忧郁,转而又问道:
“少棠兄,听这话,你和郡主之间,倒是有几分相熟?”
“我和这个武传宁郡主,谈不上相熟,只是认识而已。倒是两年前,和她的一个堂姐,有过一段孽缘……”
易少棠这话,能听出隐隐的叹息。
“孽缘?”
李正一瞠目结舌。
“实话说了吧,两年前,我也曾被陛下赐婚,让我娶武家二郡主,若非我早有算盘,恐怕已经掉进这囚笼里,难以自救了……”
易少棠叹道。
“少棠兄不愿意娶武家郡主?可我怎听说,你在朝中,是武家一党的?”
李正一好奇一问。
心底却闪过几分同情。
没想到,易少棠和他一样,也有过“被逼婚”的遭遇,这大概就是他所说的‘感同身受’吧?
“谁告诉你,我是武家的?”
易少棠很是不解。
“难道不是吗?你义父他……”
李正一试探着问道。
“我义父他这人呐,什么都好,就有两点不好,其中一个就是太爱财,他帮武家做事,也不过是为了些钱财罢了!”
说到这儿,易少棠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继续说道:
“犹记两年前,魏王武承嗣到我家说亲,我那义父,一听到嫁妆百万,竟是想也不想,就把我给‘卖’了。后来,我凭一己之力搞黄了这婚事,结果被我义父追着好一顿揍……”
“那你,是如何搅黄这婚事的?”
李正一来了兴趣,追问道。
“李郎,你想画瓢吗?”
易少棠脸上有一丝神秘。
“愿闻其详……”
李正一怡然笑答。
“其实,要解决这些事,就得要快刀斩乱麻,简单粗暴,才见效!只是,纵算说与你听,你也未必愿意去做……”
易少棠站起身,缓缓说道。
“少棠兄,你是说……教坊司?”
李正一其实心里早就有了一个预设方案,如今,听易少棠此言,一猜便知,二人说的是同一个意思。
“素来听闻……李郎勤于钻研学问,稳重自持,甚少出门,还以为你不会想到这个办法,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易少棠看上去,有些惊讶。
“不就是教坊司吗?有何了不起,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李正一奋袂而起,笑答。
其实,他想到的办法,和两年前易少棠用的方法,是一样的。
很简单,就是自毁名声!
所以,李正一有先见之明,昨日在姚府时,就先和杜萧杳说了一声,接下来无论听说了什么奇怪的传言,都要信他。
只是这个“自毁名声”的办法,到底有没有用,还是一个未知数,有待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