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正是他和薛曜一起,推举王勃到虢州任参军,恐怕此举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图谋。
而且,关于凌季友背后撺掇之事,杜少府应该都还不知晓。
李正一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野史上的只言片语,而已。
“我瞎猜的……那之后呢?”
李正一想知道后面的事情。
眉心有些似信非信,但仍接着说:
“之后,丹娘姐姐就下狱了,他阿耶四处奔波,心力交瘁,总算把这个凌季友告上官府,可等到上堂审案时,却发现所有的证据,居然都指向姐姐,有下人作证,说是姐姐勾引凌季友,甚至于姐姐的公婆,都作证说是姐姐勾引别的男人在先,谋杀亲夫在后……”
说到这儿,眉心的情绪有些激动,又微咳了两声。
稍微缓了缓,她继续说道:
“一时间,姐姐不知所措,再后来,又有人来报,说在姐姐的屋里搜到了毒药,与许公子所中之毒一致……”
听罢,李正一心内感叹,这不就是现实版的“窦娥冤”吗?
愣了愣,他喃喃自语道:
“人证物证俱全,这可谓是铁证如山……做得滴水不漏啊!”
眉心点点头,道:
“是的,当时堂上所有人,都说铁证如山,姐姐也百口莫辩,被判秋后处斩,可后来,陈伯伯散尽家财,总算是保住了姐姐的命,却终究是死罪能逃,活罪难免,不得不沦落教坊司……”
“陈伯伯?”
李正一对这个姓氏很敏感。
因为之前,两次给宋璟下毒的老管家陈叔,也姓陈,且狄翰林几日前,还见到陈叔与丹娘,同时出现在洛阳城郊的破庙。
“是,陈伯伯……就是丹娘姐姐的阿耶,但教坊司这地方,不允许和家人私下见面,所以,我也只见过陈伯伯两次,都在十年前了!”
眉心回忆道。
听完,李正一茅塞顿开。
陈叔和丹娘,应该是父女关系,并非他之前猜想的,陈叔为色所迷惑,才替武懿宗办事,给宋璟下毒……
如此看来,若说因为女儿丹娘在武懿宗手里,陈叔被胁迫,不得已才给宋璟下毒,也是说得过去的。
只是,十年前,给李正一原主和宋允复下毒的人,会是陈叔吗?
从时间线来看,概率极高。
可想不明白,宋家与陈叔之间,又能有什么样的恩怨呢?
“可这些……好像和薛曜无关?”
李正一面有思忖之色。
“我们起初,也以为此事就是凌季友一人在从中作梗,可后来才发现,当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许公子他……好像已经预知有人会来杀他灭口,早已留下遗言!”
“遗言?杀他灭口?”
李正一瞪大双眼,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三个月前,姐姐她不小心把许公子留给她的簪子打碎了,才发现里面竟然藏有许公子的亲笔信,信上所写,大致就是他命数已至,定有一死,让丹娘姐姐宽心之类的,可姐姐觉得,许公子一定是撞见了什么秘密,才被人灭口的……”
眉心拉了拉肩上的衣服,回道。
“什么秘密?”
李正一好奇追问。
“信上没写……姐姐也很疑惑,到底是什么秘密,能让许公子自知必有一死,而且,字里行间表现出的,还是很坦然的样子……”
能看出,眉心姑娘紧蹙眉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许公子很坦然?”
李正一微微一惊,接着问道:
“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