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眼神。
薛曜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铺子里,居然收藏了王勃当年的手迹。
真是应了一句老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正一不禁笑道:
“你被人卖了,知道吗?”
薛曜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筷箸,很是疑惑地追问道:
“何出此言?”
“如今,你倒是不必知晓这些了……”
李正一不想和他细说。
因而,果断转移话题,接着说道: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你为何要杀自己的妻子?”
听罢。
薛曜拿着酒壶的手,颤了一下。
良久,才喃喃自语道:
“是我对不起素秋,可谁让她……听到了我和凌季友的谈话?”
李正一严肃地追问道:
“听到谈话,就该死吗?”
薛曜没回答。
而是举起酒壶。
往地上倒了一些酒……
还自言自语道:
“素秋啊,这辈子,终究是我负了你……明日,我便来陪你了!”
此时的薛曜,面露哀戚之色。
或许。
作为将死之人。
他是在真诚地忏悔吧……
正当这时。
牢房外的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重重的“拳头打在墙上”的声音。
薛曜眉头微蹙。
而李正一也忽地想起。
薛云童还在牢房外等着。
且他今日来这大牢,就是想要亲耳听听,他阿耶对于“杀他母亲之事”要做何解释……
也许,在薛云童心里,对他这个父亲,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万一只是误杀呢?
可如今。
薛曜怕是不愿多提此事。
李正一决定换个方式。
于是,他旁敲侧击地感叹道:
“有人曾经说过,也许,每一个男人都有过这样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这红的便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的,还是床前的一抹白月光……若是娶了白玫瑰,这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而红的,却成了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很显然,薛曜没太听明白。
李正一给了他片刻来思考。
少时,接着说道:
“元溆和素秋,她们两个,就是你生命里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吧?”
薛曜这回听明白了。
拿起酒壶,又喝了两口酒。
过了片刻,点点头回道:
“确实如此……”
此时的李正一,却坐直了身体,深吸一口气后,沉声问道:
“你最爱的,到底是哪个?”
薛曜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我此生,唯爱过元溆……素秋,也不过是因为和元溆有几分相似,才颇得我心。可素秋她贪得无厌,想要的太多了,我实在招架不住,最后干脆把她杀了,一了百了……”
“那你为何留着她的信笺?”
李正一追问道。
“就算素秋是蚊子血,饭粘子……可毕竟夫妻一场,更何况,我儿单纯,我不想让他觉得,他父亲是个刻薄寡情之人!”
说着这儿,薛曜放下酒壶,仰面长叹一声后,接着说道:
“人嘛,只要把这戏呀,做得够足……久而久之,就连自己都会入戏,觉得自己还真是个深情无比的人……如此,也挺好!”
话音刚落。
牢房外。
还是薛云童躲的那个地方。
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过。
这脚步声。
是渐行渐远的……
李正一眼神瞥向牢门外。
再回看薛曜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