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去金吾卫驻地!”
说罢,李旦平静地收好兵符,眼神里透着坚定,扭头就往殿外走。
可才走出不到五步,就又折返回来,走到案前,坐下,缓缓提笔。
犹豫片刻之后,李旦最终还是决定,在这份空白的密旨卷轴上,模仿上官婉儿的字迹,拟写了一封诏书……
看到诏书内容。
太平公主惊讶地问道:
“皇兄,你这是何意?”
李旦抿了抿嘴,轻声叹道:
“眼下,也唯有如此了……”
……………………
巳时一刻。
晨雾早已散尽。
武攸宜带上扈从,出了长乐门,就快马加鞭地赶到武三思府上,也就是被李正一命名为“大观园”的那座豪宅……
武攸宜火急火燎地,赶到中堂处,见到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皆在,不由得欣喜万分,拱手行礼道:
“两位兄长皆在府上,真乃天意!愚弟在此,先恭喜两位兄长了!”
听罢。
武三思没好气地放下手里的茶盏,面露惊疑之色,缓缓地问道:
“攸宜表弟,你这天一脚、地一脚地……在说些什么呢?什么天意,又喜从何来?难道……你方才进宫,姑母她复了你的主帅之位?”
武攸宜走到就近的一张桌案前,坐下喝了口茶,摇了摇头,回道:
“今日,愚弟没见到姑母……”
这时,武承嗣翻了个白眼,回道:
“攸宜老弟,我看你是气傻了吧?昨日,姑母才削了你契丹一战的兵权,连带着整个武家都受影响,且姑母今日也不肯见你,既然没有复咱们武家的兵权,你说这喜,又从何而来?”
武攸宜喝完茶,神秘地说道:
“二位兄长,先别着急,且听我细说,今日愚弟进宫,虽未见到姑母,可也并非毫无收获,倒是撞见一桩怪事……”
“怪事?”
武三思、武承嗣异口同声问道。
遂屏退左右。
武攸宜微微一笑,凑近后回道:
“今日,愚弟在上阳宫门口请见姑母,结果,上官舍人出来阻拦,说姑母还在安寝……于是,我便说出,今日见姑母是要归还兵符,众人皆知,交还兵符,兹事体大,自是不能假手他人,可我瞧着,上官舍人离开时,神色有几分慌张……”
武三思没忍住,追问道:
“如何慌张?”
武攸宜眉头微蹙,叹道:
“说不上来的慌张,隐隐感觉她好像在害怕什么……本来,那会儿,我也并未起疑,想着在宫门口多等等,姑母总会醒过来,不至于让我一直在宫门口等着。可这时候,你们猜,谁从宫里出来了?”
武承嗣面带疑色,问道:
“谁?”
武攸宜眉头有所舒展,回道:
“表妹……太平公主!”
听到这儿,武三思叹息一声,道:
“这有何奇怪?姑母宠咱们这个表妹,你又不是头一日才知道,姑母生病,自然是要召太平公主侍疾,这不是很正常吗?”
武攸宜却轻轻摇了摇头,回道:
“进宫侍疾确实正常,可此事,怪就怪在……其一,太平公主此番进宫,是上官舍人密诏令其入宫。其二,方才我让扈从跟着太平公主,发现她在宫里兜了几个圈子之后,最后,居然进了东宫!”
听罢。
武三思开始敏感起来,说道:
“表妹她……去东宫干嘛?”
武承嗣也很疑惑,自言自语道:
“若无姑母的命令,太平公主她……也敢去东宫,私自见李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