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令欢接着说道:
“那人自己说的,他怕我不放心,让我派人跟去他住的地方,去了之后,才发现他们原来是行商之人……有一批重要的商货,需要押送,所以瞧上了我家这几只长相凶猛的狗,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
李正一又问道:
“今日,还在借期之内吗?”
郭令欢摇头,不解地回道:
“前日就还给我了,所以,我刚才也很疑惑,为何今日小五、小六它们会出现在小巷子里,还成了恶犬,蓄意围攻李司业……”
听到此处。
李正一算是听明白了。
整件事情,大致就是:
郭令欢为了一些好处,才把这几只狗,借给了一个行商之人,助其看押商货,结果,没想到这几只狗,却在被那人归还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小巷子处,还成了恶犬……
可如此一来。
这整件事情。
和武传安,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正一明明观察到,武传安方才的神色,不甚自然,绝对有鬼。
正当此时。
郭令欢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司业,可以放了小五、小六它们吗?它们真的是无辜的……”
李正一毫不犹豫,回道:
“当然可以放了……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杀它们,下药的是人,又不是它们自己成精,然后磕了药,又跑出去想要伤人……”
听罢。
郭令欢长舒一口气,又问道:
“那李司业,你相信我的话吗?”
李正一轻轻点头,笑道:
“我觉得,可以信你!”
这时。
武传安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
思忖片刻后,李正一没有紧紧地抓住这件事不放,而是故作轻松地看向一旁始终“冰块脸”的左司业温存……
且为了表示尊敬,李正一略微拱手行礼之后,才满脸笑意地问道:
“温司业,你现在信我了吗?”
乍一看去。
温存的脸上。
好似闪烁着紫红色的火气。
但碍于祭酒也在院中,且用一种“殷切和期盼”的眼神盯着他看。
半晌。
温存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
“右司业……所言不假!”
听到这话。
李正一忙趁势追问道:
“那温司业,除了我,还有我这几个小老弟,他们今日迟到,也并非是故意为之,你方才说的罚站和二十戒尺,是否可酌情免了呢?”
温存的脸色愈发难看……
但仍是憋着火气,冷着脸回道:
“这次,自是可以免了……不过,他们若有下回,我定罚不饶!”
李正一却故作只听到了前面一句话,所以,满脸堆笑,拱手回道:
“那便多谢温司业了!日后,咱们同在太学为司业,还是要像祭酒所言那般,同心合力,踏实尽好为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之责……”
话音还未落。
祭酒的眼神里透着欣慰,说道:
“李司业,你方才那句,为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之责,甚好!”
李正一微微一愣。
才猛地记起。
韩愈的《师说》里那句“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的经典名句,还有几十年,才会诞生于这大唐之中……
一不留神。
就又口出经典了。
若不是李正一拦着,估计祭酒又要开启“商业吹捧”的模式了……
稍愣了愣神。
李正一想起,温存还没回话。
故而转过头去,用一种温和的眼神,看向温司业,却无半分言语。
温存被看得,如芒在背……
只得微微拱手回道:
“李司业所言有理……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