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一有些手足无措。
印象中,这是他第二次见杜萧杳掉眼泪,虽然比起上一次,应该要有经验一点了,但实际上,好像也差不太多的样子……
他几次伸出手。
轻抚阿杳的后背。
也想要轻轻地把她拢入怀中,可如今是在洛水河边,不是在自家府上,万一被有心人看了去,对杜萧杳的清誉不好。
作为一个正人君子。
他自然不能这样做……
可眼下,李正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女孩子会这么爱哭,更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刚才不过是对阿杳说了一句小小的情话而已,她怎么就哭了?
正当他不知该说点什么之时。
杜萧杳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眼眶里刚才还打着转的泪珠,也瞬间收了回去,灿烂一笑,问道:
“阿寻哥,我第一次做荷包,做得这么丑,你还戴在身上呢?”
说罢,杜萧杳就伸出手,想把李正一腰间的荷包给取下来……
李正一却护住荷包,郑重回道:
“不丑,我就喜欢这个!”
杜萧杳浅浅一笑,缩回手来,却立马从袖中取出另外一个荷包。
递给李正一后,轻声说道:
“阿寻哥,我又不和你抢,只不过是又另做了一个荷包,这次我是照着印象中儿时后院印池里、开得最灿烂的那朵菡萏来绣的!”
李正一这才轻轻地放开护住荷包的手,接过杜萧杳手里的荷包。
细细端视。
这次这个荷包。
可谓是变化甚大。
针脚匀称,织线整齐。
没有之前随处可见的线头。
最要紧的是,这次,真的能看出来荷包正面上绣的是一朵荷花……
实在没想到,短短数日,阿杳能有如此进步,李正一不禁叹道:
“阿杳,你手好巧!”
杜萧杳悄声回道:
“其实,我的女红一点也不好,就这个小小的荷包,我可是绣了好几个日夜的工夫,紧赶慢赶才做出来的……”
听罢,李正一什么也没多说,就先把这个荷包也挂到了腰间……
挂好之后,才小声问道:
“可好看?”
杜萧杳歪着头看了一番,回道:
“好看!不过挂两个,会不会有点挤?不如把之前那个还我……”
李正一却果断拒绝,回道:
“不,我想留着,这是你第一次给我的荷包,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杜萧杳嫣然一笑。
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李正一才小心地问道:
“阿杳,刚才你为何哭了?”
杜萧杳娇嗔地反问道:
“阿寻哥,你现在才问我?”
李正一有些不好意思,挠头回道:
“你一哭,我就没辙了……”
听罢此话,杜萧杳脸上泛起红晕,踮起脚尖,凑到李正一耳边道:
“阿寻哥,我是好喜欢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和眼前之景太般配!”
李正一看了一眼洛水边的垂柳,再回头深深地看着杜萧杳,回道:
“和眼前之人,才般配……”
杜萧杳知道李正一此话的言外之意,遂又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
“阿寻哥,我也把这句话送给你,世界上美好的东西不太多,春日傍晚,从河对岸吹来的风……和二十来岁笑起来要命的你!”
说罢。
二人眼神交错。
心照不宣地相顾一笑。
隔了几秒,二人竟异口同声道:
“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一刻。
默契两个字,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他们两个之间的心意相通……
稍缓了缓,李正一突然想起,之前郭令欢提到的那个借狗之人。
又看了一眼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