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复听罢。
有些呆呆地,喃喃自语道:
“万一此人真的就是那个做坏事的叶云之,那阿娘此番前去寻他,岂不是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丹娘摇了摇头,回道:
“不会的,夫人本想着,让彩儿拿着一串铜钱去敲门,假意询问是不是他们家丢的,而我和夫人,则在不远处的拐角躲着,主要是想趁开门的机会,看看这个叶云之是不是之前那个人,若是的话,便会当即离开,再另做打算,不会与他有过多纠缠,只是没想到……”
听到这儿,宋璟忙问道:
“没想到……什么?”
丹娘埋下头,眼里有着几分踌躇,犹豫片刻后,才缓缓道出一句:
“老爷,我觉得,今日我们所遇的追杀之人,好似与我有些牵连!”
宋璟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但仍用关切的语气,轻声反问道:
“何出此言?细细道来……”
丹娘缓缓抬起头,点头回道:
“知晓这个叶云之也是被人嫁祸、污了名声之后,夫人就没有在里仁坊久留,而是一刻也没耽误地往回走,可没想到,大约行至怀仁坊附近时,马车却好似突然受惊,开始不受控制地拼命狂奔,最后竟一路嘶鸣奔到洛水河边……当时,夫人为了护住肚子,差点撞到头!”
这些话。
掠过宋璟耳畔。
听得他心惊肉跳……
少时,宋璟看向丹娘,脸上带着疑惑和思忖之色,喃喃自语道:
“玉娇的那匹飘儿,是我亲自为她挑选的,可堪最温驯不过的好马,不可能没缘由、没道理地发狂,定是有人……偷袭你们的马车!”
丹娘微微点头,小声回道:
“我和夫人当时都身在马车里,什么也不知道,只感觉飘儿好像是突然被什么刺激了一般,就开始急躁狂奔了……”
话音未落。
李正一接过话茬,自言自语道:
“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莫名感觉,飘儿此番遭遇,与我和阿弟开学第一日所遇到的恶犬境况,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听到这话。
宋允复心里简直不能更认同,于是,如小鸡啄米一般,频频点头。
而这时,宋璟却表情复杂,很是严肃地看向他们二人,沉声说道:
“你们两个,先别插话!”
“是,舅父!”
说罢,李正一很识相地闭嘴。
他知道,这些时日,舅父心里对他还憋着火气,此番舅娘又因为想替他分忧解难,而遭此不测,恐怕舅父心里的郁结,会更深了……
正想着。
丹娘轻叹了口气,又接着道:
“过了片刻,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我很担心这马儿会再次发狂,所以,没想太多,当即扶着夫人下了马车,才发现这马车居然停在洛水河边,眼看还差不到一尺的距离,就要翻下河去了……”
宋璟听得有些着急。
却也没有催促丹娘。
因为他很清楚,哪怕是一些表面看起来没什么用的细节,也极有可能会成为以后查探的方向,还是不容忽视……遂耐心听着。
俄而,丹娘又继续说道:
“正当我们庆幸马车没有掉进河里之时,一个西域装束、蒙着面、长相看不清但眉眼有些凶悍的人,突然从延庆坊杀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柄长剑,二话不说就直往我们这边刺了过来……”
说及此处。
丹娘眼里泛着泪花,哽咽道:
“我隐隐感觉,那人好像是冲我来的,因为这第一剑就是直接刺向我的,而夫人为了救我,竟扑向我,帮我挡下了那人刺过来的一剑!夫人背上的那处伤,便是为我而受的伤,都是我的错,不仅没保护好夫人,反而还连累夫人替我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