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愣了愣神,问道:
“这萧梵清,何许人也?”
武传宁当即应道:
“他母亲是大周人,但父亲是西域疏勒游商,算是西域血统……”
顿了顿,武则天接着问道:
“何故查到蔡给使?”
武传宁悄声回道:
“今日见蔡给使,出宫送突厥使臣时,就颇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遂跟了他一路,没想到他偷偷去了荣丰当铺,一问东家才知此事……”
听罢。
武则天沉思不语。
难道,这蔡给使真被别国人收买了,才做出这等有辱国格之事?
可蔡给使跟在武则天身边十数年,不像是这般粗心大意之人,整件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这时,武则天突然头疼起来。
是真的头疼。
算起来,这段时日,武则天的头疾之症倒是经常发作,愈发严重。
或许,是被这些乱七八糟又莫名其妙的事情,给搅和得心神不安。
尤其是今日得知二十多年前的“兵械失踪一案”居然又重演之事。
让她……格外心乱如麻。
其实,不管是蔡给使之事,祭酒与易少棠之事,还是张易之的事情。
都不及兵械失踪一事。
给武则天带来的震撼和不安。
那般强烈……
正当这时。
上官婉儿敲了敲门,说道:
“陛下,该喝药了……”
此时的武则天,是真的头疼难耐,便没顾及这么多,只是将刚才的小册子和玉佩,一并交还给武传宁,示意她收好。
待她重新收回袖中之后……
旋即对着殿门,回了一句:
“婉儿,进来吧!”
伴着一声沉重的开门声。
上官婉儿端着药,缓缓进殿。
服侍武则天喝完药后,又说道:
“请陛下恕罪,微臣刚才已私自做主,着人传杜姑娘立即进宫,替陛下诊治头疾,不然微臣实在不放心,擅自做主,还请陛下责罚!”
听罢。
武传宁关切地问道:
“上官舍人,姑祖母的身子怎么了,上回病后难道没有好转吗?”
而武则天,却面露苦涩。
吃了一颗缓解药苦的甜枣。
才稍稍缓了口气,倒是没有怪罪上官婉儿的意思,只轻声地说道:
“无妨,早该让杜姑娘来看看了,老许说得没错,他的亲传弟子,肯定比朕这宫里的太医,要强得多……婉儿,你有心了!”
然后,武则天放下药碗,转而看向武传宁,轻轻一笑,缓缓说道:
“莫要担心,都是老毛病而已!”
听到这话。
武传宁才神色稍缓。
而上官婉儿忽地看向武传宁,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拱手行礼道:
“传宁郡主若无其他事,陛下便可先小憩一阵,只待杜姑娘瞧过,开些调理的药方之后,陛下就能早些歇下了……”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武传宁本欲行礼告退……
可突然想起,今日前来上阳宫,还有另一件大事没有说,便说道:
“姑祖母,传宁还有一事……”
话音未落。
武传宁扭头。
看向上官婉儿。
几番欲言,又止……
上官婉儿瞬间就明白了武传宁之意,当即拱手告退,只是这次,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贴着殿门,在悄悄地偷听……
自从那日,无意间瞥见了武传宁的手臂有受伤流血的痕迹之后,上官婉儿便对武传宁郡主的一举一动,格外留心……
见上官婉儿关上殿门。
武传宁面带严肃之色,很是郑重地走到武则天身前,跪下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