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
说道这,苏二丫顿了顿:“这救命之恩啊,应当涌泉相报,如果以后你发达了,或是有别的原因,我们是对立面,可记得今日这番话!。”
身后久久没有回音,只是在苏二丫迷迷糊糊,浑浑噩噩之时,听身后人悠悠道:“那我便以身相许。”
可苏二丫却太困了,并没能听清楚。
苏二丫做了个梦,梦里火光满天,喊杀声不绝于耳。
“二丫,快醒醒,快醒醒!”
“嗯……”
苏二丫被人推搡着,迷茫的睁开眼。
诸葛瑾皱着眉,严肃开口:“这里危险,我带你走!”
直到被诸葛瑾抱着出了院子,苏二丫才彻底清醒过来。
目之所及,火光冲天,整个村子都被大火吞噬,村民四下逃散,又被追赶来的杀手杀死。
“快跑,他们是来杀你们的!”
院门口,村长胸口插着刀,嘴里不断的咳着血。
“别杀我,别杀我……”
“救命啊!”
“啊!”
村民的哭喊声萦绕不散。
苏二丫感觉脸上有些热,伸手擦了擦,就染了一手的血。
她呆呆的看过去,诸葛瑾的胸前有个碗口大的血窟窿,血流个不停,止都止不住。
“喂,男神,我救你,我救你!”
双手掐诀,却一点灵力都感知不出。
“二丫……”
诸葛瑾跪倒了地上,澄澈的双目依旧温柔的看着她,“快离开,快走。”
“不,不行,不要死……”
这一刻,苏二丫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如果修为还在,这里的人都不会死,诸葛瑾也不会死!
不会死,他不能死!
不应该是这样的!
双手抠进泥土里,苏二丫好恨啊。
身后,一把刀斩下!
“啊——”
……
“啊!”
从噩梦中惊醒,她直直的看着头顶的纱帐。
“小姐,你醒了!”
桌上点着香,香气很别致。
丫头柳絮倒了茶,服侍她起身,嘴里念叨着:“小姐醒了就好,听奴婢一句劝,别再跟那个姓止的有来往了。”
姓止的?
苏二丫印象里,她与一个书生私定了终身,可是父亲不同意,连夜派人把私奔的两人抓了回来。
她心脏一紧,“人呢,阿战呢!”
“小姐……哎,人在前院,老爷要把他打死呢。”
闻言,苏二丫惊恐的下了床,直奔着前院跑去。
“爹,别打了!”
苏老爷踢开苏二丫,愤愤道:“真是把我们苏家的脸都丢尽了!今日我就打死他,明日就把你嫁到张家去!”
“好好好,女儿都听父亲的,只求您放过阿战,女儿都听您的!”
苏二丫跪伏在父亲跟前,把头磕的咚咚响,血溅了苏老爷一脚。
终究是不忍心,苏老爷命人停了手,“罢了,罢了!把他丢出城,以后莫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定不会饶你!”
“二丫,”止战被苏府下人拖着扔出了大门外,他的目光一直在跪着的她身上,只是直到大门关严,也没见她再回头看自己一眼。
翌日,苏府张灯结彩。
张家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在城里饶了一大圈,媒婆逢人便说迎娶的是苏家的小姐,人称稷国第一美人。
“张公子啊,真是好福气啊!”
“可是听说这位苏小姐和人私奔过啊。”
“好像是有这回事,听说那个姓止的书生现在就住在城外的开口观里,命都被苏老爷打去半条了。”
“真可怜呦。”
这些风言风语,隔天便传到了张府。
“啪!”
手里的茶盏被张夫人打掉,滚烫的茶水烫的苏二丫双手红肿。
“哼~敬个茶都做不好,你故意要烫死我是不是!”
苏二丫低着头,用袖子去擦张夫人溅湿的衣角,张夫人不耐烦的开口:“赶紧滚,别在我跟前碍眼,一个别人玩过的破鞋,有什么脸当我们张家的少夫人。”
一年后,苏二丫被赶出了张家。
这一年间,苏二丫的夫君任由他的爱妾欺凌她,甚至毁了她的容貌。
苏老爷对她闭门不见,她转身,却看到石阶下面,止战静静的看着她。
“二丫,跟我回家吧。”
似是一直在等着她,止战向她伸出了手。
苏二丫泪如雨下,跟着他回到了城西的简陋房子。
两人秉烛夜谈,说起了一年前发生的种种。
止战为了守着苏二丫,放弃了进京赶考的机会。
原本打算当个教书先生,却有苏老爷在旁作祟,没有哪家私塾敢请他。
迫于生计,他只能在集市上支个摊子卖字,日子还算过得去。
苏二丫这一来,无疑让原本就清贫的日子雪上加霜。
吃不饱,穿不暖,伴随着贫困潦倒,两人之间的情谊也不复往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二丫开始抱怨当初不该和止战私奔,这样她就不会被赶出张家,为什么当初的她那么傻。
清简的院子里,整日充斥着吵闹,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他们。
五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
苏二丫积郁成疾,在一个雨天再也没醒过来。
自那以后,城西的居民便再也没见到过止先生了。
只是清明那天,会在城外的山坡上,看到一个祭奠亡妻的男子,年年都来,便是又过了二十年,连男子也再没人见过了。
……
“发什么呆呢,王爷叫你呢!”
二丫回过神来,就看见与自己一同进王府的二丫正诧异的瞧着自己。
“你最近怎么了,一点精神都没有。”
她揉了揉眉间,有些疲惫的开口:“晚间梦做得有点多。”
苏二丫投给她一个晦涩的眼神。
两人穿花拂柳,来到一处掩映在翠绿中的红瓦高墙的院子。
“二丫,爷叫你呢,快进去吧。”
高高的台阶上站着一名红衣女子,是王府里的管事女婢,二丫不清楚,二丫却知道这女子是那人的心腹,她也知道,这女子不喜自己,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