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镇墓氏,几乎终生镇守大墓之中,傍死气而求生,世间生机繁盛之地,于他们而言,反倒是禁区,会消弭他们体内的死气,相当于削减寿元。
因此,镇墓氏还有另外一个名称,活死人。
在镇墓氏的历史上,也唯有那些修炼大成,能够化尽一身死气,能将生死逆转自如的先辈,才能够涉足世间,但这样的先辈极少,且无一不是极为古老的存在。
相比之下,整个镇墓氏,历来不为世人所见,更不为外人所知,可如今,这少年身上毫无半点死气,也并非镇墓氏的族人,但能直接画出镇墓氏的“祖印”,来召唤他们。
要知道,这祖印可是镇墓氏最为古老也最为复杂的符文之一,甚至相传,镇墓氏始祖的一身力量,皆是源于祖印,像他们这些后辈,固然能认出祖印,但若要他们动手画祖印,只怕会在顷刻间,心神枯竭而亡!
镇墓氏的祖印,从来都不只是一个符号与图案那般简单!
因此,在感受到祖印气息的这一瞬,镇守南天门的所有镇墓氏族人,几乎都是在瞬间被惊醒。
然而,牧龙听闻这为首的镇墓氏族人这般问他时,便微笑道:“镇墓氏祖印一事,说来话长,与你们这些后辈说起来,大概也说不清楚,不如便将你们的先辈请出来,我也有许多岁月不曾见过他们了,权当叙叙旧。”
听闻这话时,这些镇墓氏族人之中,当即有人心生不满,并且眼中浮现一抹怒色。
在他们看来,牧龙分明是个少年人,虽然不知他为何能画出镇墓氏的祖印,但在他们面前,张口晚辈,闭口要与他们先辈叙旧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些。
因此,当即有人忍不住怒斥道:“大胆小儿,既然能画出我族祖印,便也当知晓,我镇墓氏寿元悠长,绝非等闲生灵可比,我族先辈哪一个不是古老的存在,岂是你说见便能见到的?”
“就是,看你这等年纪,当我等的孙子辈都显年轻,还想找我族先辈叙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上古之后,天宫地府覆亡,轮回崩灭,莫不成,你要说自己转世重生不成?”
“依我看,你还是先老实交代一番,到底是如何知晓我族祖印再说,此事关乎甚大,若不交代清楚,不论你今日因何而来,都无法安然离开!”
下一瞬,这些镇墓氏后辈便将牧龙与褚无垢团团围在南天门前,他们体内的死气,亦在此刻显化,将四周空间镇封,化作一道囚笼。
唯独那为首的镇墓氏族人,面色镇定,但显然,他默许了族人的这等行为。
褚无垢顿时有些紧张,这些镇墓氏,实在诡异,而且看他们一身气息,皆远胜自己。
而牧龙见此,目光微微一寒,神色间已然显现几分不悦。
“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此来是为进入小天宫,知晓此处有镇墓氏镇守,想着是故人后裔,便与尔等知会一声,却不成想,尔等见镇墓氏祖印,非但毫无敬意,反而率先发难,莫非镇墓氏的后人,已然不堪到这等地步了么?”
“既是如此,叙旧之事便不必了,看在尔等皆是晚辈的份上,方才冒犯我也可以不计较,如今我只欲进入小天宫,都散开吧。”牧龙目光,在众多镇墓氏后辈的身上一一扫过,自始至终,都十分平静。
“祖印之事,今日必须说清楚,如若不然,你只能留在此处!”
“冒犯我们镇墓氏,还想进入小天宫,简直痴人说梦!”
“不怕告诉你,除了这南天门之外,其余几座天门,皆有我镇墓氏族人镇守,若没有我等点头,任何人休想踏入小天宫半步!”
这些镇墓氏后辈之中,那为首之人倒是没有这般浮躁,此刻却也盯着牧龙道:“这些年轻族人虽然性情不稳,但大致意思却是对的,祖印一事,关乎甚大,还望阁下能够说清楚。”
听闻这话时,牧龙脸上的不悦之色愈盛。
这些镇墓氏后人,见到镇墓氏祖印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敬意,却反倒以此发难,出言不逊。
面对冒犯,当他们是无知晚辈,不与他们计较,这是牧龙作为前辈的风度,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便有些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