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她疲惫地下了班。

回到小区末晌，一通电话就打来了，她看了屏幕，脸色黑得暗沉。

那个电话响打了很久，一直不罢休。

许久，她才接通，冷漠开口：“喂。”

那边瞬间传来暴怒的骂喊：“苏清清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读书多读傻了，我好心把人介绍给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打了人。你都不知道莫总看中你那都是你的福分，你不想想人家多有钱，嫁给他下半辈子就可以衣食无忧，做享福的太太了，想想多少人都不得到这个麻雀变凤凰的机会，我给你这个土鳖拿到了，你还不领情……”

苏明在那边喋喋不休地骂她，她把手机放离耳边，任他骂。

“喂，你听到没有？”

等他骂完了，她才放回耳边。

“嗯，是我有眼无珠，无福消受你的人情。”

“你还真特么的没眼力见，是不是穷久了，眼光就狭隘了？”

“苏明。”她的声音从未这么冷漠过，对面的苏明对她的异常也有点吓到了，“钱都还回去，结婚是我的事情，你无权替我做主。既然莫总这么好，你其实不必把他推给我，把你女儿嫁过去就行，那钱不如就当你女儿的聘礼吧。”

“滚犊子！小瑶还没未成年，你竟敢打她主意。”

所以你打我主意？苏清清冷笑。

“怕什么，过两年也就成年了，一成年就能当莫夫人，带你们享福了，多好。”

“我呸，你竟然想推给小瑶，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大哥让我帮你介绍好人家，我还会舔着脸帮你介绍？妈蛋，真特么晦气。你个扫把星，早就该被丢孤儿院去。”

听到是大伯要帮她介绍的，她脸色更加郁沉。

“苏明我给你三个选择，一，钱退回去，我当无事发生；二，把你女儿嫁过去，让她做莫夫人；三，我报警，你们警察局相见。”

“我呸，你去报啊，你有什么证据？莫总还没碰你，你倒打了人，我看是你要进局子。妈的，你倒提醒我了，我正烦心没法惩治你，行，你就去局里呆几天吧。”

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苏清清眉头攥紧，很烦心。

她走回寓所，进门后，就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从头淋下，彻骨的寒凉让她的烦躁褪却了许多。

在淋漓的水珠里，她似乎又看到了从前。

六岁的人儿，穿着黑色的丧服，静静地坐在沙发中间。眼前、耳边全是大人们繁杂的争吵。

“谁来照顾她？”

“二哥还有多少资产？”

“房子都是租的，哪里有钱。”

“哎呀，我就是最近做生意欠了很多债，没能力抚养她，清清这孩子也挺乖的。”

“谁不是，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家房贷还没还完。”

“要不苏明吧，你二哥不是借给了你很多钱，你们带回去抚养吧，权当还了债。”

“诶，叔父你可不要这样说，我可是已经都还给二哥了。”

“要不送去孤儿院吧。那里有专门的人照顾，可能照顾得更好。”

……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是看着他们一直吵，最后她因为早上哭得太疲倦，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很冷很冷，不知道睡了多久，没有一个人在。她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寻找人影，却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离去，房间很黑，空旷的房间，却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晚风吹来，很冷很冷。

……

在另一边。

T城繁华的市中心，高楼林立，人流涌动，车辆来往穿梭。这里有最美的夜，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也有最危险的夜，寂静无息，悄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