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有些严重的柳云,很无奈,只能默默静候两人口角之争;为今最重要的自是前往府医堂,治疗自己的伤势。苏婉儿关切的搀扶柳云右手,也不敢当着柳凤泽的面去说公子,幸好两人争吵归争吵,没有妨碍到速度,反而速度极快。不至于耽搁柳云的治疗时机。
自家人自家事,又何容得她一个外人涉足?
镇东府府医堂内,一位青色麻布素衣的六尺老者,白髯浓眉齐胸长胡须,面无表情瞅着握在身前床上面容憔悴的柳云,把脉沉思良久,方摇头吟声道:“好生霸道了得的真气,再你体内肆意侵略经脉,老夫没这般真气可以医治。”
柳尘拧紧眉头,看一眼毫无血气、面色惨白的柳云,转过头担忧焦虑地问这老者道:“老先生,哪可还甚有医治之法?”
老头瘦骨嶙峋,皮包骨地眼珠滴溜一转,似有所悟点头恳切道:“若老夫所料不错,这真气乃混灵诀,源于七十二派中苍云山。这秘诀的伤势需要强大无匹的内力消磨,可解决。”
苏婉儿站在一旁为这老头打下手,很是恭敬。可瞧出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无丝毫掺杂的虚情假意。
柳凤泽得这老头子一话,猛地蹿起来扬手挥袖驱赶,直言不讳的让这老医头闪一边去,高声叫嚣道:“老头,闪一边去。让我来,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的功法秘诀,我就能解决。”
老头紧皱眉须拧巴一块,冷淡漠视柳凤泽,退到一边不说,瞧不出有任何异常亦或不满的深情。只看着柳凤泽坐到榻上扶起柳云,运于掌中;只见他气势不断攀升,周遭升腾着久不散的白茫气雾,云里雾中的一股朦胧感席卷。将一对掌放于柳云后背的灵台穴,一上一下挪移着源源不断的将自身浑厚真气输送柳云体内。
柳云轻闭上那双渐失灵韵的眸子,盘膝端坐;较之前时刻,他的面色以可见之势变得更加惨白。感受着柳凤泽那温润浑厚的真气腾跃自己体内,瑟瑟发抖的身体有了一丝暖意;柳尘焦虑地在屋内来回走动,搓手顿足;苏婉儿乖巧站在那瘦骨嶙峋、看似刻薄的老头儿身后,恭立着仔细观察柳云的神情变化。
“公子,你看。”苏婉儿忽地惊声窃喜喊出声来,指着柳云渐变红润的脸色。柳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顿面露喜色,好家伙,果然有效果。
老头斜过眼瞪苏婉儿,不知是不满苏婉儿于这关键时刻打扰柳凤泽治疗柳云,还是别的。苏婉儿立马耷拉下,一副受尽委屈的神态,老头儿摇头泄口气,不在怪罪她。转回头,看着床榻上面色渐好的柳云,再怀着不善的冷眼蔑视柳凤泽,嘴角浮现一抹冷嘲的坏笑,可谓是意味深长。
柳尘蹲在一旁真切注视着柳云渐渐如常的脸色,看样子柳云已然无大碍。回过身来,朝着苏皖儿身前负手肃立地老头儿,抱拳作揖行礼,极为恭敬地说道:“小子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老头儿须眉轻吟,声音极具沧桑,费解地盯着柳尘,问道:“谢我,为何?”
柳云微笑不语,撇过头含笑看着床榻上正疗伤地柳云。老头儿面容憔悴,细心察觉到柳尘此一举动,怀着善意地轻微笑着看向不知情地柳云,笑得极古怪,龇一口黄牙咧嘴,问道:“为他?一个护卫?”
柳尘摇头,老头凝眉没了笑意,脸色瞬间冷漠如常。柳尘含着温良和蔼地笑,撇头看一眼苏婉儿,再瞅老头儿,说道:“他不是护卫,是我云叔,是我一脉血脉地长辈,爱我如子,佑我至今不离地云叔。”
“哦?!”老头儿再次含笑而视柳尘,眼中神情似发生了不易察觉地微末变化。
柳尘默默注视着柳云,看他面色渐渐如常,方舒心道:“我六岁上秋叶寺,整个家族中是云叔离家十余载,陪伴我寺中粗茶淡饭。几次为我出生入死,只为我不受丝毫伤害。”
老头儿反驳道:“就这?这本就是他一介护卫应尽之责,算不得什么。”
柳尘晃脑,极不赞同这老头儿的说法。
柳尘再次解释道:“他是我应当尊敬的长辈,不是护卫。是我的族人,亲人。”
老头儿却摇头,告诫道:“家族利益,你不懂。小毛孩子一个,当你日后真正继承柳老爷子衣钵,亦或接触这一事故,你便会有所改观。”
柳尘抿嘴不反驳这所谓的老先生,也许这老先生有过这样的经历。柳尘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就如同别人也没有资格评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