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第一次看到格兰利威的眼眸充满了后怕的惧色,话噎在嗓子中间,根本无法将实情托出。
她只是轻瞥过一眼,便将零散的目光落在别处。
看得出志保有意隐瞒着什么,那么便证实了格兰利威所想。
他身体失去力气似的向后一倾,重新倚在了身后的树上。
“果然……我之前的确做过这些事……”
“虽然你身体现在没什么事了,不过还需要在这座岛上待上一天。”志保从随行的背包里拿出一些食物和水递给他,说道:“我怕我制作的解药药效并不稳定,所以暂时留下来观察一下。”
格兰利威定定的看着她手里的面包和水,却没有伸手去接。
脑子全被黑衣组织的事情占满了,哪还有胃口和吃东西的心情。
半晌,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传来:“那么也就是说,你给我吃下的解药并不能完全控制那个禁药的力量。说不定,我还会回到之前的状态。对吗……”
志保点点头。理论上来讲,格兰利威说的一字不差。
她解释道:“吃下禁药的人之所以会听从于邪恶势力,是因为他们心中有一个难以打开的心结。多是心灵上的创伤,或是对世界充满了绝望。只要能够真正打开心结,滞留在脑部和身体各处的浊气就会随着新陈代谢排出体外。Samsara的毒素也会跟着一起排出去的。”
“难以打开的……心结吗?”格兰利威呆呆的重复着她的话,似在回忆。
宫野志保轻蹙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在你吃下琴酒的药之前,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听到这句话,格兰利威猛然间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这句话无意揭开了他的伤疤。刚刚还一尘不染的水色眼眸,转眼间就变成了血色,一动不动的呆坐在地上。
他的脑海里回荡了无数过往的片段。
儿时父母双亡、被同伴排挤、独自一人背井离乡,从澳门去香港上学、而后家道中落,唯一关心自己的钟管家迫于生计离开了自己。
成为伦敦警察的协作人后,招惹了不少仇家和同僚,天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旦被人反监视,查到家里的地址,免不了在街上被人拦住,然后一顿暴打。
好不易在这个世界上感觉到了来自爱情的温暖,却还是难逃分离的命运。
最后,便是和星野皋月之间决裂的原因……
想到这,他体内的“魔”血重新布满青色血管,皮肤暴出烈火般的筋脉,红得可怕。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值得我留恋。因为从来都没有人在意过我!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听命于琴酒呢?”倏地,格兰利威从地上站起,伸手握住了宫野志保细嫩的脖子。
她立刻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了,连话都很难说出。
从刚刚格兰利威所说的话来讲,志保大约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可此时此刻,她无力挣扎,只好轻拍格兰利威筋脉凸起的手臂,试图减轻一下身体上的负担。
因干涩而接连咳嗽了几声,吃力地说道:“花冢……你快醒醒……这并不是真正的你……你……你千万不要再被这种药物控制了!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前些日子……满月之夜的前几天……不是你匿名写了一封信……告诉工藤新一的妈妈……说他最近有些麻烦的吗?还有……还有侦探团的那帮孩子们……你可是他们最崇拜的人啊……”
“闭!
嘴!”
格兰利威的思维被两股意念牵制着,加上血脉喷张,导致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他眼里的血色更加猖狂,表情有着罕见的杀气。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么一步吗?”感觉他大掌的力气愈发变大,宫野志保含下一滴泪,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时,那只手突然一抖,指节的力度也变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