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天下了暴雨。”老徐回应着王宇灿,“也就是因为下了好几天的雨,才给调查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陆通老婆去买菜,和菜农发生了口角,叉腰一吵就是半个钟,一直吵到菜农屈服,她才得意洋洋的准备打道回府,没想到刚出菜场不到一分钟,一场暴雨瓢泼落下。
雨实在太大了,跑回去被浇透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天地间连成一线,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在加上回工厂的那条路本就颠簸,陆通老婆决定等上十分钟再回去。
那个年代,手机还没有普及,晚回家的陆通老婆并没有及时告知丈夫,所以陆通也没在意,和几个工友跑去打牌打得忘了时间,一直等天黑透回到家里,才发现宿舍空无一人。
陆通告诉老徐,一开始,他只是随手敲了敲隔壁几户人家的门,一问才知道赵曼借口受伤,早早就遣散了孩子们,也就是说他们回来的,比平日里还要早一个小时!
工厂是个封闭空间,像孤岛一样,几乎不与外界相连,也没有被拐跑的危险。
如果赵曼的一早就打发了小孩们,以陆晓涛的性格,除了在其他孩子家玩耍,或者工厂里闲逛,基本是没有其他去处的。
陆通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他立刻找了和陆晓涛玩得好的几个孩子家里,想找到孩子,然而全都一无所获。
外面的雨下了几个小时,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那陆晓涛更不可能在工厂里玩了。
思来想去,陆通忽然发现,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赵曼唯独没放陆晓涛回家,而是带他开钢琴小灶去了。
“对....一定是学琴去了...没事的....没事的.....”陆通跌跌撞撞的转了三四排宿舍楼,感觉每走一步,腿都是软的。
最后,他到达赵曼家门口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了。
刺骨的寒冷和潮湿,也比不上心脏的抽紧,陆通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的赵曼家,像一个黑洞洞的巢穴,里面住着看不见的怪物。
陆通开始疯狂的敲门,无人应答。
敲了半个小时后,他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妙的预感,突然脸上一热,发现眼泪不自觉的滚了出来。
陆通停顿片刻,吸溜了几下鼻子,开始更加疯狂的捶门。
终于,对面宿舍的人听到了声音,推开了门。
“别敲了。”一个男人粗暴的喊了一声。
凭着那户人家昏黄温暖的光线,陆通认出了这男人的孩子也交给了赵曼带,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扑到了那人身边,言语错乱的询问知不知道陆晓涛或者赵曼的去向。
“你不知道啊,”男人露出了错愕的脸,“他俩今天要把钢琴处理掉,下午一早就找了个车,拉着钢琴出厂子了,估计今晚都不会回来了。”
“那...那我们晓涛呢?!”
“孩子们一早就都回家了啊。你别着急,总共也就咱们厂子这么大点儿地儿,小孩们都是在厂里长大的,又没外人进来,还能丢了不成?”男人试着去安慰陆通,“你平时接孩子吗?你媳妇呢?问问她,没准他们娘儿俩干嘛去了没告诉你呢?我们家上次也这样,我媳妇带着孩子出厂吃什么拉面都没跟我说,嗨!瞎着急一场。”
“啊...媳妇....对....”也许媳妇接到了孩子?现在已经回家了吧....
陆涛失魂落魄的开始往家里跑去,满心盼望着这一切都如那个男工友所说。
家里正亮着灯,而陆晓涛已经吃的饱饱的,躺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