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璃已随着项墨到了南园西夏老王爷的正房。
老王爷虽然毒被清了,但这次中毒身体毕竟受到了损伤,仍是在卧床休养。
老王爷身经百战,原本身材魁梧高大,但在这两年病痛的折磨下,又经了此次下毒一事,此时身体已经虚得厉害,乍一看,也不过是个严肃瘦弱的老人而已。
姜璃进入房间的时候,老王爷已被人扶了靠坐在床上。
项墨牵了姜璃进房间,携了姜璃给老王爷行了大礼,老王爷召了两人起来,示意两人坐到了近前。
然后便有一侍女双手捧过了一个雕刻古朴花纹的紫檀木首饰匣子,两手举起,恭敬地递给了姜璃。
姜璃看了老王爷一眼,老王爷点头,她这才迟疑的接了过来,她已大概猜到这匣子里的东西可能是老王爷送她的见面里,十有八九就是珠宝首饰一类,知其重量必然不轻,所以伸了双手捧过的时候已经使了力,但这匣子的分量还是让她的手坠了坠。
侍女将匣子递给了姜璃,便垂首后退着退出了屋外,然后将门掩上侯在了外面。姜璃这才在老王爷的目光示意下,打开了匣子。
一打开匣盖,饶是姜璃自小奇珍异宝堆里长大的,匣子里面的珠宝首饰还是把姜璃的眼睛给好一阵闪,皆是因为里面的首饰每一件拿出来都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的宝石翡翠或雕刻或镶嵌而成,除了嫁妆,平日里姜璃就算收上这么一两件礼物,也不带一匣子的。
就是旁边的项墨低头看见了,面色也是微微变了变。
项墨倒不是因为这些珠宝首饰的贵重而变色,而是他知道这些首饰每一件都或是西夏王府的祖传宝物或是祖母文华公主的爱物,其中祖传的那几件向来都是西夏王妃所有,不可外传的。他没有想到他祖父竟然直接将这些首饰传给了姜璃,而不是自己的母妃。
老王爷见两人吃惊,这才缓缓道:“这些首饰一些是我们西夏王室的祖传宝物,一些是公主的爱物,阿墨应该都见过,回头跟你媳妇都说说它们每一件的来历和意义。”
微叹了口气,又道,“阿墨,你一定很惊讶为何这些我没有给你母亲,而是直接给了你媳妇吧?咳咳。”
“祖父,孙儿明白的。您不必说了,还是休息一会儿,我明日再带阿璃来看您?”项墨看老王爷说了几句话就有些吃力,忙道。
他是有些惊讶,却大抵知道原因,也没什么兴致把这种事情扒开了研究。
老王爷摆了摆手,道:“无碍,不过是说几句话罢了。阿墨,你母亲本是好的,只是这些年来因为各种缘故越发的左性,心也越来越不在王府上,反是把姬家看得更重了些。你勿怪她,但涉及到王府的事,却不能因为她是你的母亲而忍让。”
项墨沉声道:“孙儿知道。”
老王爷又转向姜璃道:“瑾惠郡主,我也叫你阿璃吧,其实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
见姜璃吃惊,老王爷就笑着继续道,“我和你舅舅其实算是忘年交,在你小时候,你舅舅便常把你挂在嘴边,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搜罗了去送给你。我这里,还被他掳走了很多好东西呢。”
看着姜璃有些高兴又有些羞赧的表情,老王爷停顿下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阿璃,想必你自己也知道,阿墨求娶你,并不是为你的身份为着联姻,他求娶你,是因为只希望你能做他未来的西夏王妃。”
“我把这些东西传给你,是希望你能够时时刻刻都记住,你不仅是阿墨的夫人,你更是西夏未来的王妃。西夏北临北辽,西靠西域,属地内又各族混杂,百姓穷苦,想做好一个西夏王并不容易。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西夏王妃,分担阿墨的担子,和他一起走以后的路。”
姜璃完全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见老王爷,竟然会收到如此重的见面礼,以及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她自是万分感动的郑重应下,不敢丝毫有差。
老王爷说完这番话后,却再无心和他们说话,闭了眼就示意他们退下。
项墨也不欲打扰自己祖父的休息,便和姜璃再次行了大礼后,便唤了侍女进来,领着姜璃退了出去。
南院后面有东南门直入荔园,项墨带着姜璃看完老王爷,出了院子,便直接和姜璃坐了软轿从东南门进入了荔园。
荔园很大,可惜今日用完午膳不久就要再回南园正厅去见王府众人,便也没有时间再逛荔园。
姜璃因了手上的那一匣沉重的珠宝首饰,也没了心思掀开软轿窗帘看一看园中风景。
项墨看姜璃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笑了笑,揽了她在怀里靠着,大手掌心里握着姜璃小小的手,摩擦着道:“祖父看重你是好事,不必太大压力,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记住,什么事情都有我呢,不要把事情闷在心里。”
姜璃“嗯”了声,她把手在项墨的手里转了一圈,突道:“项二哥,祖父很喜欢公主吗?”她听他祖父说那样一番话,觉得他大概和文华公主感情很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