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园珍惜的花草树木多,布置构思又奇巧,融合了江南园林秀美和京都庭院的疏朗,与简单直白的西夏园子大是不同。姜璃又带了不少的厨子点心师傅,整的点心琳琅满目好看更好吃,因此珍姐儿来了一次就喜欢的不得了,常常央求了姜璃过来玩。
姜璃对着这可爱的小女孩自然心软,况且荔园那么大,让她过来玩玩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也准了,还特地在外园区收拾了个小客院给她,让她玩累了就有地方休息。时间久了,珍姐儿和园子里的人熟了,便常常拉了乳母和贴身大丫鬟就自己过来了。
珍姐儿这日就是带了乳娘贴身大丫鬟自个儿过来的,下面的人自然有跟姜璃报备,姜璃只吩咐了人照顾着,也没有特别留意。
出事的地方正是这小客院外不远处的荷花池,这荷花池养着满池的各色睡莲,此时才是五月中旬,那睡莲已经是陆陆续续的开了。
珍姐儿喜欢得很,这日午后却不知为何离了乳母和贴身大丫鬟的视线,自个儿去池子边上玩,也不知是不是想摘睡莲,然后就滑下去了。
好在姜璃院子里暗卫比较多,被发现了,就给捞了上来。若不是暗卫发现的早,说不定珍姐儿就没命了。只是虽然现在已是五月,天气已经回暖,但仍是有些寒,珍姐儿才两岁多,这掉到荷池里,肯定会入了寒气,也受了不少的惊吓,捞上来就晕了过去。
项烟菱和夫君颜铭的关系一般,大部分时间都是带着珍姐儿住在西夏王府,这珍姐儿就跟她的命根子似的,平日里饶是再冷静,听说了这事,也是立即就去了荔园,要彻查此事。
项烟菱带了人过来,先是封锁了院子,然后抱了珍姐儿亲自拿热水给她沐浴驱了驱寒气,又让大夫瞧了瞧道是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才把提着的受惊吓的心略放了放。
项烟菱让人服侍着珍姐儿在里间睡下,自己就去了小院厅中把院子里伺候的人扣住了一个一个的问,一个一个的查。
果然还真被她给发现了端倪,却是那乳母和贴身大丫鬟都用了些令人困倦的药物,这才疏忽了对珍姐儿的照顾看管。
项烟菱大怒,就吩咐把所有荔园客院相关的侍女仆妇侍卫都押了要查上一查,供应客院点心食物的小厨房的侍女嬷嬷们,这几日接触过这小客院侍女嬷嬷的所有人等等,全部都要押过来挨个查。
姜璃原本一直旁观并不出声,但看她越闹越大,简直要把荔园都翻遍了的架势,出声道:“大姐,我看还是让傅姑姑给看看这乳娘和丫鬟都中的什么药,用了药多长时间再说吧。”
姬氏和项烟菱都恶狠狠得向姜璃瞪过来,姜璃却丝毫不以为惧,仍是挺直了身子微微仰了下巴,道:“现在最重要是珍姐儿的身子。大姐这般查我和世子爷的人,却不想想珍姐儿是在我园子里出事的,也不知我如何要在自己园子里害珍姐儿?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行此事,让大家怨恨于我,我看大姐还不若查查珍姐儿身边的人,这些时日又接触了哪些人。”
又补充道,“我既准了珍姐儿在这荔园玩耍,就不会让她出事,她也是一掉下了池子就立即有侍卫就把她拉了上来,若我有心害珍姐儿,折腾这么一圈对我有什么好处?”
其实这么简单的道理姬氏和项烟菱如何不懂?可是珍姐儿就是她们的心头肉,哪怕出一点小岔子,那所有相关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过,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明知应该是有人故意挑拨,但还是要一个也不放过的一个一个的查。
姬氏在气头上,又高傲惯了,心里还有些隐蔽的心思,根本连敷衍也懒得敷衍姜璃。
倒是项烟菱虽然之前受了很大惊吓,但珍姐儿没事,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刚刚又折腾了一圈发泄了惊吓和怒气,此时听了姜璃的话,勉强压了压各种情绪,对姜璃道:“弟妹不要多心,我们自是没有怀疑弟妹,只是珍姐儿出事,我自要把相关人等都盘查清楚,务必不要放过可疑之人,想必弟妹也不想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留在自己院子里。”
姜璃看项烟菱虽是在解释,但语气生冷僵硬,再看姬氏绷着脸全身散发着威严和冷气的样子,不得不暗叹此人之计的毒辣。
其实如果不是暗卫,这次珍姐儿真的是在劫难逃,如果珍姐儿死在了荔园,那无论谁是凶手,姬氏和项烟菱这辈子都一定会怨恨于她的了。
就算现在这样,珍姐儿侥幸未死,姬氏和项烟菱也仍然会对自己心存不满,而项烟菱这样在荔园毫不犹豫翻了个底朝天似的处理自己的人,自己的心里势必也会留下疙瘩,双方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会留下裂痕。
有时候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珍姐儿的的确确是在荔园,她的园子里出事的。再想深一点,众人都知道项墨冷冽,但却对珍姐儿也甚好,若是珍姐儿死在了荔园,估计也会是一根刺刺在了项墨心上,对着她也很难全无芥蒂。
出手的人,想必是很了解项烟菱和姬氏的性子的。只是她或他没有料到荔园会有这么多暗卫算是勉强破了这个局,让效果大打了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