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妹妹?”
纳兰疏影没有说出未尽之语,可是纳兰暄妍却明白她的意思,今日这事始终都透漏着一股诡异。
这些日子李侧妃一直是谨小慎微的,不像是冲动的人,纳兰香杳更不像会不顾形象与人厮打的人。
“应该不是她,可是掉进湖里也太蹊跷,总不会巧合。”
纳兰香杳与李侧妃不相识,不会一言不合就闹起来,而且她要给六皇子留个好形象,又怎么会跟他的侧妃厮打。
“奴婢听说,镜泊湖浅的很,若真要淹了人怎么也要到湖心了,可奴婢远远瞧着侧妃真个身体都湿透了。”
一直没开口连枝突然插嘴道。
纳兰暄妍也奇怪,她看到纳兰香杳也沾了水,按连枝说的,两个人同在湖边,湖水浅,真掉进湖里稳一稳也就站起来了。
“李侧妃怀了多久了?”
纳兰疏影问道。
“两个多月了。”
纳兰暄妍脸上表情虽然不好,却也冷静下来了。
“两个多月她都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子?”
纳兰疏影虽然还是个姑娘,可是她也是来了月事的,知道怀孕的夫人就不会来月事了,自己又两个多月的身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心里存了个猜测,可也是胡乱想,不好随意揣测。
纳兰暄妍闻言抬头看她,立马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倒是我小看她了。”
不顾脸面的上前与纳兰香杳厮打,湖水那么浅却还能落水晕倒,这就是冲她来的呀。纳兰暄妍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借着纳兰香杳的手泼个脏水给她,让她不得不保着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李侧妃也是好算计了。”
她噗嗤就笑出声来,知道了这些人的打算她反而安心了。
“不说李侧妃家世不显,竟也能养出这般的心机。”
她没见过李侧妃,只听说过她会生养的名声,可是能让纳兰暄妍放松警惕的女子,应该也是有几分聪明的。
“家世是不显,但后院人不一定少,说不得还没规矩。”
纳兰暄妍从不会小觑每个人,不管是家世教养如何,她就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都不愿留给她几日的松快。
纳兰疏影点点头,也是,是要后院里有人,就有战场。
“不过到底有些小家子气了,不是每个主母都恨不得把庶子小妾都弄死。”
作为六皇子府的正妃,她有许多方法可以拿捏住她们母子,再说她也从没想过去还她们,若李侧妃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她还能高看她一眼,像这样小心翼翼的算计倒是露了怯了。
“那二姐姐打算怎么办?”
“她这用心,就让她生下来,我还得好好供着她。”
纳兰暄妍笑道。虽说可能会有人笑话她竟让庶子在前,可这也是为她积累好名声的机会。
“皇子妃,方姑姑来了。”
门外的丫鬟通报道。
“进来吧。”
“禀殿下,四姑娘都收拾好了。”
方姑姑进来行礼道。
“那送回去吧。”
“是。”
方姑姑应下药告退。
“对了,别忘了把今日的事好好说说,你知道轻重。”
纳兰暄妍又说道。
“是。”
方姑姑领了差事出去了。
“那我??????”
纳兰疏影起身也要走。
“你留下用完膳,殿下说晚上过来,我不想搭理他,你留下也能替我挡一挡。”
六皇子今天的态度让纳兰暄妍有些不喜,可是也不能明着拒绝,不过既又女客在,他就避讳一些,不会再往这里来。
闻言纳兰疏影果然是用过晚膳才走的,虽然这样有些不守规矩,不过纳兰暄妍恣意惯了,她也不是个完全中规中矩的人,而且今日她觉得应该陪一陪纳兰暄妍。
因为天黑了,是齐柏溪亲自来接的,他话不停,一路上都在说,从早饭的味道一路说到下午碰到了什么人。
纳兰疏影知道他,也不在意,她在马车里齐柏溪也看不见,就有一搭无一搭的应和一声,不过说到沈钟贤的时候,她倒是直了身子,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今日遇到了沈兄,听他说风兄都病的下不来床了,唉真想去看看他,可咱家和襄王府也没什么交情。”
齐柏溪一边说着,还一边叹气,完全不知道他傻乎乎的给别人带话了。
“很严重?”
前两天她还见到他了,不是只收了风寒吗,怎么会病的下不来床呢,她有些担心。
“应该挺严重的吧,本来说只是风寒,可是不知为何这些时日说风兄心有郁结,早年还有沉疾,一并发作出来了,来势汹汹的,床都下不了了。”
齐柏溪听沈钟贤说的是很严重的,其实他也不能理解一个八尺高的汉子,虽然和边关男子似的那么强壮,但是看着也不文弱啊,怎么就因为个风寒弄成了大病了?
纳兰疏影心里有些乱,沈钟贤一向爱玩笑,也不知他这话是真还是假,可是他也不像是那风君兮身体开玩笑的人。
她两只手绞在一起,手指被帕子勒的有些红了,可她却心神不宁,毫无所觉,知道马车停下她还在发呆,齐柏溪叫了几声她才回神。
“表妹你怎么了?”
齐柏溪看她面色有些发白,以为是她不舒服了,有些关切。
“没事,有些累了。”
纳兰疏影摇摇头,不想多说,下了马车,信不进了宅子。
夜里很凉,今夜没有月光更显得清冷,丫鬟提着灯笼影影绰绰的,她有些想见他了,迫切的,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