靼鞑一直与风御教好,邦交还算不错,可是这次一反常态的屠了一个镇子,如此凶残,若说只是为了抢点粮食他是不信的,到像是试探或是报复。
“你怎么也这么罗里吧嗦的,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沈钟贤第一次上战场,心里自然也有些不知前路的迷茫,可是风君兮这人平日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依旧面不改色的,这次反而一番常态,像个老妈子似的啰嗦起来。
不过他也很受用就是了,平日里他可都是被嫌弃的,这突入起来的关心他还是很适应的。
“你别不当回事,战场瞬息万变,你切不可胡来,这不是你发挥的场子。”
风君兮此时脸色有些凝重,最后一句是他特意提醒沈钟贤的。
他知道沈钟贤心中有成算,可是他做事没有章法,这样的人打仗容易占得先机,可是也有隐患容易冒进。
而且此次带兵的是沈国公,而沈国公打仗从来都是一板一眼,风君兮实在是怕沈钟贤会出什么幺蛾子。
“我知道。”
沈钟贤明白风君兮的意思,沈国公老迈或是沈钟梁袭爵前,都不是他能露头的时间,前碍着了上边那位,后者碍着了他的好嫡母。
看到沈钟贤明白他的意思,风君兮也没再多说,转而问起他在京中还有什么事,若有可以托付于他。
“别的没有,就是可能三月回不来,当时候你替我和兮兮说一声,我怕我现在说了她担心。”
沈钟贤笑笑说道,仿佛风婉兮依旧在襄王府的凝晖阁里一般。
“好。”
风君兮点头应了,三月三是风婉兮的忌日,每年沈钟贤都会在林鸾山上待一整晚。
沈钟贤还要收拾行囊,酒也喝了,话也说了,就要告辞了。
齐柏溪已经醉的晕了,风君兮一手提着他,和沈钟贤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互相行礼,各自转身,一切尽在不严重。
沈钟贤直接上马回沈国公府,风君兮却得先把醉鬼送回家。其实他也乐意接手这个活,因为说不定能碰见纳兰疏影。
等到了齐宅天都黑了,到了人家的家门口风君兮不好再拎着他了,让茗墨扶着他,说是扶着,齐柏溪真个人都压在了茗墨身上,醉酒的人又死沉死沉的,差点把他压垮。
王乌兰正和纳兰疏影说着要不要派人出去寻一寻齐柏溪呢,下人就来禀报说襄王二公子把公子送回来了,只不过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两个人匆匆迎出去,果然看见醉倒的齐柏溪,不过被风一吹倒是醒了,正耍酒疯呢,下人都制不住,在院子里闹呢。
王乌兰也顾不上其它了,找纳兰疏影招待客人,领着下人架着齐柏溪就走,别人制不住他,王乌兰只好亲自上手。
“娘,娘你让我去吧。”
齐柏溪像是知道王乌兰过来了,絮絮叨叨的说着醉话。
王乌兰一边拖着他,空出一只手打了他的头一下,这下更晕了,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恨恨的盯着他,还学会喝闷酒了,恨铁不成钢。
几个人乌乌杂杂的走了,一下子就剩纳兰疏影和风君兮并几个仆人了,瞬间安静了。
“风公子屋里请吧。”
琴霜见两人都不说话,可也不能一直在院子里站着,主动上前请人。
风君兮不说话是想多看看纳兰疏影,等她先开口。纳兰疏影不说话是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其实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见风君兮呢,两个人就在这混乱中相见了,她一下子转不过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要说平时她也是个大方的人,哪怕和纳兰暄妍说起女子怀孕诸事也不曾有半分害羞,如今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晚上与柏溪吃酒有些多,不知能不能跟师妹讨杯水喝。”
风君兮没有应琴霜的话,反而朝纳兰疏影一作揖,倒真是一副讨要东西的样子。
纳兰疏影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不容易忍住了,不过嘴角微微上扬的角度泄露了她心里的愉悦。
“师兄亲自送我表兄回来,本该是我们道谢,还能缺了您一杯水不成。”
她眼里亮晶晶的,虽是在黑夜,可是还是能看清那里边散碎的星光。
看着她转身,风君兮说了句,“那就再好不过了。”悄然跟上。
两个人去的是待客的花厅,不过丫鬟婆子站了一屋子,风君兮水喝了三杯也没找到机会和纳兰疏影私下说说话,有些失望。
“师兄水喝好了?”
纳兰疏影笑着问道。她坐的端正,小手交握放在身前,背挺得笔直,倒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风君兮听了她的话,抬头看她,一见那小脸上的笑容就明白她是故意的,不然也不会像防贼似的招来这么多下人,不由得失笑,看来今日是没机会了。
“喝好了,多谢师妹的水,那我就告辞了。”
既然没有机会说话,天也晚了,风君兮不好多留,起身告辞。
“那师兄慢走。”
纳兰疏影起身,做主人的样子送他到门口。
风君兮走到门口,还是不忍放弃这个机会,不然下次相见又不知道在何时。
“上次是我待客不周,让师妹受委屈了,还望师妹能原谅则个,你我师兄妹还像从前一般,不要生疏才好。”
风君兮也不好明说什么,只好含糊的说了一句。
纳兰疏影倒是听明白了,这事让她放轻松,就像原来那般相处就好。听着他这话,倒是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