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那真是可惜,即是脾胃不和那茶也别喝了,琴霜,给四姑娘冲一碗蜜水来。”
琴霜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纳兰香杳,笑着答是,然后顺势将茶水端走,去冲蜜水去了。
纳兰素心只抬头看了看,就又低下头吃柿子饼了。
今日她知道三姐姐回来,但是也没想这么早来,想着明日再来,结果纳兰香杳却去寻她,领着她一道过来,她也不好不来。
这些日子她在庄子里,白日里没事她都会出庄子走走,反正也没人管她,天高云阔,倒是让她想明白了许多事。
从前她只想和姨娘平平安安的,所以夹着尾巴做人,绝不肯多走一步,多说一句。但是有些事也不是想避就能避的,如今她还是想和姨娘平平安安的,却不想如从前那般装鹌鹑了。
所以在庄子她也会送些东西回府,不是贵重东西,只是个心意,多是给太夫人的。回来后也是常常去太夫人身边伺候。
她知道自己不如纳兰香杳会说话,也不多话,就实实在在的伺候,端茶递水,揉肩捶背,太夫人虽然不说,但是她觉得太夫人应该是满意的。
太夫人当然满意,府里几个姑娘,二姑娘和她不亲,三姑娘更不用说不是嫡亲孙女,四姑娘她不喜欢,常常在她身边逗趣的还是外孙,是个男子。
纳兰素心虽然也够机灵,但是胜在心实,伺候她还算用心,这倒是弥补了一下她的遗憾。年下来往的人多,有人去给她请安她也愿意带着她,有个事必躬亲,时刻孝顺的孙女在身边她也长脸。
她明白这丫头是想找个庇护,翠姨娘也是从她这院子出去的,按理说亲近她是应该的,可是这么些年翠姨娘像是要避嫌一般,除了例行的请安,绝不多靠近一步。
太夫人也是气,还以为自己能扶持着,没想到最后抬举了个傻得。如今纳兰素心能想明白,太夫人也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快到晚膳的时辰了,我要去侍奉祖母用膳,三姐姐四姐姐去吗?”
纳兰素心用了两个柿子饼,到底把伸出去的手又按回来了。喝了口茶,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问道。
“五妹妹去吧,祖母最喜欢你了,我去了,祖母怕是饭都少用许多。”
这就有些阴阳怪气的了。
纳兰香杳也不想这样,只是忍不住想刺她一句。
不过人家却是像没听懂一样,还笑嘻嘻的,“是呀,祖母最近可喜欢我了。”
闻言,倒是纳兰疏影忍俊不禁,不过好歹拿了帕子挡了挡,没有失礼。不过是真的觉着这个五妹妹不一样了。
若是旁的人,要么就直接怼回去,要么就是言语机锋,像这样装傻直接承认的倒是让人措手不及。
她不知道的事,纳兰素心知道自己没有那么聪明,也没什么口才,特意去信问张嬷嬷,若是有人言语讽刺该如何应对。
当时张嬷嬷与侯府的契约已经到时见了,她又觉得纳兰疏影对这个妹妹还不错,就教了她一招,让她直接装傻,若言语间明着是夸赞,就承认,若是斥责诋毁就哭回去。
纳兰素心也觉着这个办法好,可能会有人笑她傻,但是比不言语,闷声吃亏要好。
纳兰香杳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了,不过她会装,脸上还是笑吟吟的。
“母亲找我还有事,我改天再来看三姐姐。”
说着福了福身,转身就走了。
“三姐姐你去吗,说不定六弟也在,你还没见过六弟呢,他可可爱了”
纳兰素心是很喜欢这个弟弟的,才几个月的样子,还不会翻身,已经养的白白胖胖的,很是喜人,也怪不得太夫人会喜欢,侯府里真的已经许多年没有小孩子了。
这个新上任的六公子名叫,纳兰晋昳,是忠义候起的名字,昳是美丽的意思,可见忠义候也多喜爱这个孩子。
“我不去了,我刚进府里就去给祖母请过安了,祖母让我今日好好休息。”
她虽然也喜欢小孩子,但是也不能与这六公子过分亲近,否则张夫人怕是更要恨她了,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吧,那三姐姐我也告辞了。”
纳兰素心也没失望,本来也就是随口问问罢了,心里也知道她或许是不会去的。
“等一下。”
纳兰疏影叫住她往外走的脚步。
“你喜欢这些柿饼子我让琴霜给你装了一些,你拿回去跟你姨娘吃。”
早候在一旁的琴霜手里果然抱着一个匣子,伸手递给了纳兰素心的丫鬟丝竹。
“多谢三姐姐,那我走了。”
纳兰素心没推辞,欢欢喜喜的带着丫鬟走了。
“这五姑娘看着不大一样了,像变了个人似的。”
带看不到人来,琴霜才出声说道。
“她和翠姨娘受了那么大罪,怎么还会与从前一样。”
从前纳兰素心被翠姨娘教的太胆小了,反而不如现在,知道为以后打算了。也许是庄子里待得,胆子也是大了不少。
“这下张夫人不是更愁了。”
不但多了庶子,多了庶子的姨娘跟她争宠,从前一向胆小怕事的庶女如今也不听话了。刚娶了儿媳妇,说不定还想过过婆婆的瘾呢,现在不得呕死。
看着她不舒服琴霜也就舒服了,她可没忘从前那些软钉子,姑娘刚进府里那会儿,要不上有银子傍身,怕是要寸步难行,就连大厨房都会给人甩脸子。
若说这些事里没有张夫人的事她打死也是不信的,装的到和个菩萨似的,但是别说好事了,不作恶就是好的了。
“她愁不愁的也不管我们的事,倒是大嫂日子要难过了。”
纳兰疏影感叹了一句。
新媳妇本来就要吃婆婆的气,这下张夫人在别处得了不痛快,也只能发泄在媳妇身上。
纳兰疏影猜的不错,这张夫人是三天两头的挑方慧玲的错。她本来就不太喜欢这个儿媳妇,碍于忠义候才同意的,如今嫁进来了她不得使了劲的磋磨。
“您说着是什么事,明明是她弄错了,怎么能怪在少夫人您身上呢。”
菱昌院的正房里,春喜一边哭,一般给方慧玲上药。
方慧玲没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也不好。
今日要置办肉,下边也送了祭祀用的三牲,只是送来的猪有好几头,下边的人又忙乱,祭祀的猪给弄错了,抬了一头母猪来,张夫人也没让人再查验,后来一个从前家中是屠户的婆子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