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失踪了一年抱个孩子回来,谁知道你哪来弄来的。”
张夫人没好气的说道,这个孩子虽然长得像纳兰晋阳,可是就当初发生在梅芳身上的那些糟污事,他的身世就可疑的很,张夫人一点也不想承认。
“夫人说这话可是诛心啊,奴婢可就跟了大公子一个人啊,奴婢生是大公子的人,死是大公子的***人若是不信,那奴婢,奴婢就以死明志。”
说着梅芳就撇下怀里的还,抬脚就宠着张夫人手下的那张黄梨木的桌子撞去,幸亏有人眼疾手快拉住了人,不然要是装载桌角不死也去半条命。
张夫人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梅芳还有着决心,其实到现在她也不确定这个梅芳是真的像她说的这样,还是拿这话来威胁她。
上次梅芳有身孕这事闹出来她就问过纳兰晋阳了,可知纳兰晋阳喝醉不记得了,他也悄悄探了另外两个人的口风,也都说不记得了。
所以这梅芳的事还真是一笔糊涂账。
“你以为你死了我们就会认下这孩子?这都是你的一言之词,又没有证据。”
按张夫人的想法审都不用审,大的直接打死,小的赶出去。
只是如今许多人都看见她进来了,若是那天抬了尸体出去,就算是悄悄的,可是一个大活人找不见了那是肯定的,恐怕又要传些风言风语。
忠义候也顾虑着这些,不过他到不像张夫人那样,在能确认这个孩子的身世的情况下,他顶多是想去母留子,梅芳的死活他一点也不在话,可是太夫人发话了,若是孩子真的是侯府血脉,那是一定要留下的。
“奴婢,奴婢敢滴血验亲。”
梅芳被婆子按着,是怕她再寻思,她一梗脖子,抬头狠狠的说道。
她也是孤注一掷了,还是是谁的她确实不知道,不过依着长相来看,有九成的希望是纳兰晋阳的,所以她才敢回来。
“好,那就验。”
忠义候也觉着这大约是唯一的办法,转头吩咐人去准备水。
出去的是忠义候身边的小厮,忠心的很,张夫人想做什么手脚都来不及。
不一会,就端了一碗水来,而本来在后边偷听的纳兰晋阳也被叫出来了,碗里已经有了一滴红红的血,是刚刚梅芳拉着孩子的手刺下的,孩子还在哭。
纳兰晋阳无法,拿针刺了一下,一滴血顺着手指滴在了碗里。
周围好像一下都安静了,都注意着碗里的动静,梅芳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揪着心,等着判决。
那滴血进到碗里,闲适散开,慢慢和碗底的那个融在了一起。
梅芳的心一下子就落下来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激动有些说不出话,她知道她大约是不用死了,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人质疑孩子的身世。
张夫人翻个个白眼,只觉着这梅芳的运气也真是好。
忠义候脸上终于也不绷着了,毕竟算起来这事他们纳兰家第一个重孙,他们家也是四世同堂了,这是家族繁盛的标志,就是亲家那里不好办,叹了口气,又想骂儿子一顿了。
他可没忘儿媳妇是怎么回娘家的。
纳兰晋阳脸上倒是看不出喜怒,是不是他儿子他根本就不在乎,想给他生儿子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她这一个,只是这样一弄,事情就复杂了。
他虽然贪花却也只要要给正妻三分脸面,这么大个庶子真留在府里,不仅是打了妻子的脸,也打了岳家的脸。
“父亲母亲,您看这?”
纳兰晋阳看着忠义候和张夫人,意思是你们倒是拿个主意。
“先接进府里来,让儿媳来处置把。”
忠义候明显就是在和稀泥,这孩子已经是他们家的孩子了,交给方慧玲处置,她总不能将人在赶出去,那样就是不贤惠,本来方慧玲是受害者,这样一弄就被搅得进退两难了。
这边的事了了,纳兰晋阳就被催着去方家赔罪,再接方慧玲回来,其实忠义候也就想探探口风,如果纳兰晋阳能把方慧玲接回来,那方家就是认了这件事了,他也不必舍了老脸去赔罪。
方家的人倒是很热情了接待了纳兰晋阳,方老爷也一口一个贤婿的叫着,和从前没有两样,只是决口不提庶子的事,这让他拿不准是不是方慧玲回来没有说这事。
只是到了下午,纳兰晋阳提出告辞了,方夫人出来说许久未见女儿想留女儿住一段时间,让他给亲家告个罪。
这下纳兰晋阳也明白了,只是他也不好再拉下脸来告罪,也有些后悔刚进门的时候抱侥幸心理。可是岳母这样说了,纳兰晋阳当然不好拒绝,最后只得一个回去。
再说纳兰疏影这边,忠义候府里后来的事她也不关心,到了齐宅,和王乌兰亲亲热热的吃了晚饭,又说了会话。
这些日子因为担心边关的丈夫和儿子,王乌兰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也只有纳兰疏影和齐柏溪在身边她能有些笑颜。
“一会让你三个带你出去玩,别在家陪着我了。”
王乌兰摸了摸纳兰疏影的头,京都不像边关,女儿家能出门的机会少,她也想让纳兰疏影能更快乐一些。
“我就在家陪舅母说话。”
纳兰疏影虽然也很想出门,也很久没有出门了,可是她也不想留下王乌兰一个人在家。
“陪我说话有什么趣儿,等你搬回来了,不是天天跟我说话吗,让他带你去玩,去街上转转,听说因着过年,外地来了许多杂耍班子,热闹的很。”
她知道孩子的小心,可她不想拘着他们。
过了年没多久就是上元节了,因此从初一这日,街上就很热闹,许多小贩也会出来摆摊子,一直会热闹到过了上元节。
“那好,给舅母捎好吃的回来。”
纳兰疏影笑道,像哄小孩子似的,王乌兰一下就被逗笑了,只说她顽皮。
齐柏溪对上街没啥兴趣,还是陪着表妹上街,不过他也不敢表现出来,怕王乌兰打他。
“表妹想去哪里玩,今天表哥陪你。”
纳兰疏影坐久了马车觉着累,看到了夕水街,就决定下来走走,齐柏溪在一边陪着。
“快到五妹妹的生辰了,我想买个步摇送她。”
纳兰素心的生成就是二月初三,其实如果生在二月二更好,龙抬头,只是这差了一天,就不是差了一半点了,连她自己都说若是生在二月二没准儿父亲能更疼她些。
从前她年纪小,步摇之类的都用不上,可是她也看出来她是羡慕想要的,所以就想趁着她生辰,送她一支。
于是几个人就来了流翠阁。
纳兰疏影就去给纳兰素心挑生辰礼物,,齐柏溪就去一旁坐着喝茶。
“姑娘,刚刚出去的好像是邢姑老爷。”
纳兰疏影正看那托盘里的头饰呢,琴霜走过来悄悄的在纳兰疏影耳边说道。
她还真没注意刚刚出去的是谁,只觉着旁边掠过一个男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遮着脸。
按理说,若真是邢晋谦的父亲,两厢遇见了,大大方方的打个招呼就是了,没必要避开,再说他还是长辈,也不用这般避嫌。
“你去问问掌柜的,刚刚那人买了什么。”
纳兰疏影吩咐道,琴霜应声去了,她则继续挑东西。
最后纳兰疏影在一个累丝嵌珠金桃花步摇和一个金丝点翠蝴蝶步摇之间犹豫,桃花步摇显得年轻可爱,点翠蝴蝶步摇则是稳重大气,带出去不失礼。
不过想了想纳兰素心的年纪,她还是选了桃花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