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怀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大家都觉着是靼鞑的报复,因此审问的时候也多少有些暗示,主要是审在京都中还有没同党,是不是和什么人里应外合,或者有什么别的目的。
只有风君兮,从来人的身份上就开始怀疑了。
“风二公子,您是怎么看出这些人是突勒人的。”
安德怀虽然官职高,但是也不敢小看风君兮,他平日也不是个拿架子的人,因为问这个也没有不好意思。
“猜的,靼鞑人和突勒人都会往身上纹他们部落的图腾,只是可能是因为怕我们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些人反而将图腾洗去了,只留下个印子,让人看不清。”
安德怀一脸疑问,觉着这很正常啊。
“这些人明显就是北方游牧民族的长相,一出事,我们肯定会先怀疑是靼鞑,毕竟两方正在交战,所以如果真的是靼鞑何必多此一举呢。”
风君兮又解释道。
说道这安德怀也有些明白了,不管是不是他,首先肯定就会这样怀疑,反正已经是被抹黑了,真要行刺还费这个力气遮掩什么,反而大方露出身份对她们更有利,说不定还能动摇前方作战将士的军心。
“那也不能确定就不是啊?”
说白了也只是猜测而已。
“我让人给他们饭食里准备了马肉。”
风君兮停下脚步,对他说道。
“马肉?”
安德怀又是懵了,这又和马肉有什么关系?他想收敛一些自己的无知,但是那一脸的疑问已经暴露了他。
风君兮也看出来了,这个指挥使大人,武功不错,治下还算严,也没有什么官架子,忠心更是够的,只是人有些直,说不好听的还有些愚。
不过他的皇伯父不就喜欢这样的人吗,没有心眼的,一如齐柏溪这样的。
“突勒因为牧草不丰,常年缺衣少食,他们在马死后会把马肉煮来吃。而靼鞑人不吃马肉,一是因为马肉不好吃,他们不喜这个味道;而是他们觉着马屁珍贵,又为他们奉献一生,所以马死后不忍食肉,而是将它们葬了。”
他声音略有些嘶哑,只因这几日太过忙碌,身体有些上火,不过还是将其中的前因后果跟安德怀说了个清楚。
“公子不愧惊才艳艳之名,果然博学。”
安德怀双手抱拳,做了个佩服的动作。
这些连他都不知道,他还是个武将呢。从前他都以为这些什么京都的公子大部分都是浪得虚名,他对风君兮恭敬也不过是看他那日救驾勇猛,惠钦帝又看重他,这下倒是真的服了。
“指挥使过奖了,不过是闲来无事多读了几本书。”
风君兮没有完全受这个礼,当即就还礼,毕竟是正三品的天子近臣,人家对他尊重,他也不会当成理所当然。
“指挥使进去禀报的时候大可直说就是。”
风君兮抬头,意有所指的看了安德怀一眼。
安德怀虽然刚直,但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看风君兮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的,这是要把这个功劳让给他,让他戴罪立功啊。
“这,不大好把。”
占别人的功劳这种事他还真没做过。
“这本就没什么,就算不是君兮,指挥使也能弄清其中关节,只是费些时间罢了。”
风君兮笑的谦逊,仿佛这真的没什么。但是安德怀心里明白,若是没有风君兮他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那就多谢风老弟了,兄弟就不要指挥使指挥使的叫了,我比老弟虚长几岁,若是风兄弟不嫌弃就喊我一声安大哥,也是我高攀了。”
安德怀挠挠头,笑的开怀,刚刚还是风二公子,这一下子倒是亲近了。
“哪里,该是我高攀了才是,安大哥。”
风君兮从善如流,喊了大哥。
风君兮虽然是皇室中人,但是现在无官无职,也没有世子之尊,安德怀虽然是三品大臣,但是家世不显,两个人都是半斤八两,最后谁也没客气。
最后安德怀是如何禀报的风君兮不知道,只是后来他某日去见太后的时候,太后说起皇帝夸奖了他,说他差事办的好。想来安德怀也是给他说了好话。
其实将这功劳给安德怀,本来就是他顺水为之。救驾的功劳已经够大了,他没必要再在乎别的,而且若是太出头也不好,这样做个人情刚刚好,而且安德怀人也实诚,欠了人情必是会还的,他也不亏。
这件事如此就告一段落了,后边的事怕不是风君兮能参与的,而惠钦帝也没这个意思,于是了了这事以后风君兮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日子。
这让本来还忐忑,以为皇帝要重用风君兮,说不定会给封世子的襄王几个人反倒是放心了一些。
不过襄王也觉着风连淞的婚事不宜再拖下去,还是快点定下来才妥当。只是他不知道最近李家人对这桩婚事好像不那么热衷了,尤其是李夫人,已经拒了几次成侧妃邀请的帖子。
这让成侧妃很是有些失望,但是她也无可奈何,因为除了走李夫人这条路子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邀请不来她就备了许多珠宝首饰送去,希望能够打动李夫人,在这桩婚事上出出力。
李夫人见了这些哪能不心动呢,可是皇后亲自召见了她,明说李明慧的婚事要自己做主,她再是嫡母又如何,也不能违抗皇后娘娘的旨意啊,只能忍痛拒绝了。
不过也觉着这次真的是便宜了李明慧,因为在她心中这个风连淞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好夫君”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