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兮来不及欣赏她羞涩的样子,不再犹豫,起身上前。那人正好背对着他们,风君兮抬腿就是一脚,那人不防,一下趴在了地上。
风君兮上前,一脚踩到了他的背上,一手薅住他的头发,一手拔出佩剑,担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好,好汉饶命。”
那人本来蒙着面,这一折腾,蒙面的布巾也到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眼神却不安分。
“公子!”
是茗墨和王集寻过来了。
风君兮见此,将这人扔给了茗墨。
“都收拾干净了?”
他这话是朝着王集去的。
“公子恕罪,被人逃了,只抓了两个活口。”
王集躬身请罪。他没好意思说出口,其实人也不是被他打跑的,是看见远处又来了一队车驾,大约是怕节外生枝,这才逃走的。
风君兮听见他的话,没有开口,只是那眼神不善,若是能化为刀子,王集觉着自己可能已经被捅了三五刀了。
他有些羞愧,也确实是他没有保护好人。
本来王集是有些自傲的,毕竟武功好,可是这次却马失前蹄了,功夫好架不住人家的人海战术,还有这些人无赖的打法,让人恼火。
风君兮没再问什么,将佩剑扔给了王集拿着,转身去了纳兰疏影藏身的地方,伸手将她扶起来。
“没事了,我们走。”
他说道。
纳兰疏影本来是跪坐着,腿有些麻了,半倚在风君兮身上。她的脸还有些红,但是旁人也不会注意这些。
风君兮就扶着她慢慢走,其实他想背着她或抱着她走,但是想到这样小姑娘大约会羞愤死,往后可能再不搭理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小心翼翼的扶着。
幸好马车完好无事,但是混乱里也不知道马镫去哪里了,风君兮双手扶了纳兰疏影的腰,将她送上了马车。
纳兰疏影差点吓的惊呼出声,回头瞪了他一眼。
茗墨知趣的将寻来的马镫藏在了身后。
琴霜已经寻了回来,只是发髻有些乱,但是好在没有受伤。倒是棋雪,被人踢中了胸口,又扭伤了脚,伤的有些重。
风君兮先将人送回了齐宅了,他抓了几个活口,本来想私下审问,只是当时路过的那队马车的主人看见了,还出声询问。
那是沈国公家的车驾,车上坐的正是沈国公夫人,她不喜沈钟贤,连带着对风君兮态度也不怎么和蔼,这种状况下风君兮自然不好动私行审问。
不过幸好当时是茗墨在,沈国公夫人只以为只风君兮出了事,没有联想到女眷。
本来遇袭报官是最正常的,可是这些人心思不纯,一看就不是冲的金银来的,是冲着女眷来的,若是传出去对纳兰疏影名声不好,虽然她是受害者,可是那些好事的人可不会管这些,三人成虎,不定最后悔传成什么样。
说不定幕后的始作俑者还乐于看到这样的情形,所以最后的就是将纳兰疏影在这件事里拨出去。
风君兮还是将贼人交了出去,不过是交给了金吾卫的一个镇抚,此人姓刘,是安德怀的亲信,他请安德怀喝酒的时候此人也在场。
刘镇抚指导这位风二公子和自家指挥使的关系,对这件事也上心,金吾卫本来就管着京都的治安和巡防,如今出了这种事他们来办也事也正常。
不过风君兮也悄悄搭了话,这事关系到女眷,但是他不想传出什么不好的声音。刘镇抚表示明白,这种事他们办的也不好,言明会找几个新的过的来处理这事。
风君兮看他是个明白人,也就放心了,言说下次请他喝酒。
刘镇抚自然是欢喜着应了,自己一介小官,这风君兮可是皇上的侄子,真正的皇亲国戚,与之相交自然是有好处的,他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于是两个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却说纳兰疏影回了齐宅,王乌兰见了下了一跳。纳兰疏影也没瞒她,把事情都说了,但是也说了风君兮的意思,这件事只能私下调查,虽然她们是苦主但是也不好张扬。
王乌兰也知道其中的厉害,这关系纳兰疏影的名声,只好哑巴吃黄连。她又叫了今天护卫的几个人,让他们把嘴巴闭严了。
这些人说是护卫,但就是前几个月才卖身进府的,看他们身体强健才让练了几天武艺,看家护院什么的。这些人没什么长处,也就是老实,主家不然说,他们自然也是会闭紧了嘴的。
其实回府前风君兮都已经交代或者说威胁了一番了,那可比王乌兰迫人多了,风君兮和王集都是杀了人的,刀剑上还染着鲜血,这些人自然也是怕的。
不过后来他又让茗墨给了每人十两银子的赏赐,说是奖赏他们今天英勇护住的。这一威胁一赏赐,这些人既害怕又欢喜,这事自然也是过了。
这一天下来,纳兰疏影是真的累了,王乌兰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话就催着她去休息了。棋雪那边也请了大夫来瞧,对外只说摔了一跤。
书雨等到纳兰疏影回来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多问,看她神色不好,去厨房熬了一碗安神茶来。
等纳兰疏影喝了安神茶,直接就上床休息了,晚饭都没有吃。书雨本想去叫,结果琴霜拦着她,说了今日的事。
书雨没想到今日自家姑娘遇到了这般惊险的事,握着胸口,一脸害怕。又得知棋雪伤到了,要去看她。
“妈妈呢?”
书雨这才想到,好像没有提到常姑怎么样了,她一惊,想着是不是也伤着了,还是??????
“妈妈说今天要在寺院里住一晚,陪陪夫人。”
琴霜解释道。也幸亏常姑没有跟着,要不大约也要吓坏了。
书雨听了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转身去瞧棋雪去了。
纳兰疏影虽然睡着,却睡得并不安稳,噩梦连连,梦里找到她的不是风君兮,而是一个贼眉鼠眼的贼人,她想呼救,却喊不出声,当那人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她就被惊醒了。
她抱着锦被坐起来,喘着气,看到屋里熟悉的摆设,知道已经是在家里了,天还有些凉,可是她却惊出了一身汗。
这次的事和上元节不一样,这次是专门冲着她来的,她一时想不出有谁会这么险恶,恨她恨成这样的。
纳兰疏影虽然是个小姑娘,但是因着父亲宠爱,从前也常出府,还是跟着纳兰明哲出门,该懂的也懂一些。再加上自从她父母亡故之后,常姑害怕她没有母亲庇护,会受到欺骗,因此有些事也会跟她说。
所以她知道今天这些人,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毁她的清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