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想说是不是她知道些什么。
“不可能。”
纳兰如意立即反驳道,那眼神有些凶。
“让她进来吧。”
不拘是什么,见了人就都知道了。
没多久,纳兰疏影款款的走进来了,今日她是特意打扮了的,鹅黄的襦裙,规整的发髻,钗环耳坠一个没少,衬的她气色红润,容光焕发。
反观纳兰如意,因为在即没有特意妆扮,又担心了几天,神色有些不好。
“姑母。”
她规矩的请了安。
“起来把。”
纳兰如意不待见她,看到她这样笑的温婉和煦更是烦躁。
不过她还是挤出了一抹笑,“今天怎么有空到这来。”
“听说表哥要下场了,前些日子正好去宏安寺为母亲诵经超度,顺便给表哥求了一个平安符来。”
纳兰疏影笑着说完,转身从张嬷嬷手里接过一个青色的荷包,拿出里边用红线绑着的平安符,上前两步,递给上首的纳兰如意。
若说为了祈求家中学子榜上有名,去寺庙祭拜神佛也是有的,甚至有人供了孔圣人在家,一日三拜的。可是这平安符就送的有些奇怪了,没听说祝愿高中送平安符的。
这符当然不是纳兰疏影求的,不过是随意找来的而已,这寓意也不是不好,都是美好的祝愿,只不过看当事人怎么想了。
“平安符,你是在说我儿下场不平安咯。”
果然,对纳兰如意来说,这个时候送这种符那就是再给她添堵。纳兰如意有些疾言厉色。
“表公子平不平安的老奴不知道,只是我家姑娘前几日确实不大平安,不若姑太太也去寺院求个平安符给我们姑娘,我们定是欣然接受的。”
一旁的张嬷嬷,上前说道。那话里似乎意有所指。
纳兰如意还没怎样,秦妈妈倒是有些害怕了,觉着这个三姑娘这次是来着不善,话里话外都让人觉着是为了那事来的。
她想悄悄提醒纳兰如意,只是纳兰如意一下被张嬷嬷挑起了火气。
“你如何能与我儿比。”
那眼里的轻视已经不能说她一句骄矜就能解释了的,那分明是看什么脏东西的眼神。
纳兰疏影本来还笑着,可是接收到了这样的眼神也让她觉着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始终不明白为何这个姑母一开始就看不上她。
是的,不是单纯的不喜,而是看不上,一种骨子里表现出来的看不上。她没想让所有人都喜欢她,不过者不代表旁人可以随意轻视她。
“不过是个贱婢生的庶子之后,还真以为是个正经主子了?也不瞧瞧你是个什么牌面上的人,身子里流淌着的都是卑贱的血。”
纳兰如意仿佛失了控,平日高高在上的自喻规矩礼仪一丝不苟的京都贵妇,如今却像个市井泼妇一样辱骂他人。
“是啊,我父亲是庶子,姑母是嫡女,可是这高高在上太夫人的掌上明珠,却做出坏侄女清白的丑事,您对得起这个身份吗?”
“还是我让祖母,伯父,姑父,还是这京都里的贵人来评判评判。”
纳兰疏影敛起了笑容,平静的看着上首坐着的人,说道。
“你!你知道了?所以,被冲撞的是你?”
纳兰如意“铮”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了,指着纳兰疏影,那手指上的丹蔻艳红如血。
“姑母大约很失望吧,我不仅丝毫没事,还将人都抓起来了。”
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她本来以为她会心软,可是看到纳兰如意之后,她仿佛明白了风君兮的说法,这个人毫无悔改之心。
“秦妈妈也费心了,又是找地痞无赖,又是找那些爱和土匪勾结黑吃喝的武馆,可真是辛苦。”
她抬了抬眼,直视站在一边的秦妈妈,这个眼神并不凌厉,但是却看得秦妈妈身体一僵,低下了头,神色晦暗。
“我倒是小看你了。”
纳兰如意轻笑了一声,她确实小看这纳兰疏影,只觉着她会装柔弱勾搭人,没想到还敢跑来和她对峙。
上次纳兰香杳及笄闹得那次她就该重视起来,只是那次这丫头没有直接出头,该说的话都是丫鬟说的,当事人反而不是跪就是哭,倒是让她没看出来。
“抓了人又能怎么样,若是能发作你早发作了,用得着在这说这些话。这事你也不好办吧,毕竟传出去我的名声坏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外人可不管你有没有被救,人家就知道你是被土匪绑了。”
纳兰如意也不是蠢货,她想这事的时候就考虑过万一败露该怎么办,可是这种事也只能压下,单不了鱼死网破,谁也不落好,可她后边有侯府,怎么也走不到这地步,八成都会牺牲到纳兰疏影。
所以她这时候也不惧,败露又如何,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纳兰疏影就是受到了这样的挑衅。
她也确实不会以这件事为由头对她怎么样,这事风君兮开始就想好了,就连处置那些人都是找了别的由头,她又怎会不知风君兮的苦心呢。
“画押的状子我都拿到手了,可我也并没有想拿着这事对姑母怎么样,就是提醒一下姑母,不要有事没事总找别人的麻烦,还是多关心关心姑父,别等到后院都起火了。”
说着,纳兰疏影从袖中掏出一张叠着的纸,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还敲了敲,然后离也没行,转身就走了。
纳兰疏影最后几句话说的含糊,并没有挑明什么,但是纳兰如意却听明白了。虽然心中也惊疑了那么一下,不过她却不怎么相信,认为是纳兰疏影在挑拨离间,知道她展开那纸张,上边写了一个宅子的位置,和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