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瞪的圆溜溜的,气呼呼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身三两步就进了旁边的屋子。
风君兮还坐在那,倒是被这一句懵了一瞬,然后拳头放在嘴边,低低的笑出声来。
茗墨在门外看的惊奇,感觉他家公子似乎有些不正常。
纳兰疏影以为哭了一场,眼睛有些红,李明慧和纳兰素心都看见了,不过看她也没有身心生气或是伤心的情绪,反而有些侥幸开心,也就没问了。
三个姑娘看完了热闹,又去流翠阁逛了一圈就打道回府了。
回府之后纳兰疏影倒是知道了一件事,一直以来只称呼小名的官哥,大名定下来了,叫纳兰承恩。取了名字就该上家谱了,这表明他已经是正经的纳兰家的人了,不再是身份不明。
听说还特意找了道士来算卦,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是这个孩子会给忠义候府带来繁荣。
这话是好话,可他是个庶子,这就有些不妥了。不过他小名叫官哥,纳兰晋阳这次就真的考中了,又加上道士的话,脸太夫人都觉着这个重孙大约是个有福气的,更是高看他一眼。
方慧玲就有些尴尬了,本来是苦主,可是在娘家一住就是几个月,不闻不问,这样一弄反倒是显得她有些不懂事了。
纳兰疏影有些奇怪,虽然从前她和方慧玲也就是同窗之谊,但是就接触来看,方慧玲不该是这样的性子,好像从老家回来之后她就变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嫁人的缘故,让她感觉有些陌生。
正想着呢,结果正主就来了。
方慧玲是嫂子,纳兰疏影自然不能将人拦在门外,还得起身接迎接。
“我来三妹妹这里躲躲懒,妹妹不会介意吧。”
方慧玲款款走进来,微笑着说道。
“自然不会,我正想和嫂子说说话呢。”
纳兰疏影也笑着回应,这当然只是客套话,她们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也不是很熟悉。
纳兰疏影将人引到了暖阁里,这里虽小,不大适合待客,可是屋里格外暖和,又有软塌,让人待着舒服。
棋雪很快奉了茶进来,是武夷红茶。
纳兰疏影对茶道不精通,对茶叶更是一知半解,常喝的只有六安瓜片,这武夷红茶还是之前风君兮送的,说是冬日喝红茶正好。
“是极品的金骏眉,三妹妹好雅兴。”
方慧玲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说道。
“是别人送的,我倒是不太懂这些。”
她没有故作谦虚,是真的不怎么懂,不过她嘴巴是管用的,好坏还是分的清的,这茶喝着确实醇厚回甘。
纳兰疏影不知道方慧玲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来喝茶的就是,可她也没开口问,等着方慧玲先开口。
只是一盏茶都要喝完了,她好像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两个人出了开始的两句话,就这么一直沉默着。
倒是跟着方慧玲来的丫鬟春喜有些着急,频频给她的主子使眼色,一边看纳兰疏影,一边看方慧玲,都要忍不住冲出来提醒了。
“春喜姐姐是不舒服吗?我看你老是皱眉呢。”
在一旁站着的画儿开口问道。春喜挤眉弄眼的,画儿虽然年纪小,但是也会察言观色了,于是仗着年纪小,开口就问。
“没有,奴婢,奴婢就是??????”
被人这么直白的指出来,春喜有些不知所措。
“画儿,你春喜姐姐可能是饿了,你带她出去吃点心。”
被一个丫鬟这样盯着,谁也不会自在,可是纳兰疏影没有跟一个丫头置气的心思,而是开口支使画儿带人出去。
画儿倒是有些不乐意了,她最怕冷了,实在不愿出暖阁,不过她是个听话的小丫头,纳兰疏影吩咐了,她就算不愿意也会去做,转而就拉着春喜要出去。
春喜被拉着有些着急,回头看方慧玲,见方慧玲微微点头,这才跟人走了。
“春喜是替我着急呢,还望三妹妹不要见怪。”
方慧玲接过话来解释道。她春喜作为一个大丫鬟,这样的作为已经有些不规矩。
“自然不会,只是嫂子别怪我多管闲事,若是由着春喜这个性子,怕是会给嫂子招祸。”
纳兰疏影跟方慧玲交情不深,但是她对方慧玲感官不错,也愿意多说两句,主要是她看到了现在方慧玲的处境,突然生出了一些同病相怜之感。她知道以方慧玲的心性自然也是了解这一点的,只是不知为何会纵着这丫鬟。
“春喜性子不好,也冲动,可是却是真心为我,这样人不多。”
她没怪纳兰疏影多事,只是叹了口气,说了这样一句。这规矩的,有本事的下人不少,可是能真心对主子的却不多,纵使春喜再不好,方慧玲也不会随意就疏远了她。
纳兰疏影倒是有些不同的见解,能真心的人确实少,是不该随意对待,但是也不能放任,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对方的不负责。只是她没说出口,只是笑了笑,不做评价。
“本来是有事要问三妹妹的,只是临了了却张不开口。”
方慧玲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总之矛盾的很。
“嫂子尽管问就是了,能开口的我自然是知无不言。”
纳兰疏影没有整什么虚的,明白的告诉了她,能开口的她才会说。
这倒是让方慧玲坦然放心了,有些事不能开口,可也不会说假话不是,她好像突然有些喜欢纳兰疏影的性子了。
“是梅芳的事,听说她从前伺候了你几天,我想问问。”
方慧玲实在不知怎么开口,但是话说到这了纳兰疏影自然也知道她问什么,无非就是梅芳和纳兰晋阳的事。
看来这个嫂子还是在乎的,纳兰疏影这样想着。只是她不知道,本来方慧玲是绝不会过来的,是她偶然遇见梅芳,与她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她这才决定过来问问。
“有些事我不好开口,只能说梅芳也是个苦命人,开始的时候那并不是她的本意。”
其中隐情纳兰疏影自然不好说,只是斟酌着说了些无关紧要的。
“不过梅芳现在变得如何,我却是不知,毕竟当初她也只伺候我不到两个月。”
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
没问出什么,但是方慧玲也不失望,好像知道这些也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