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够了,连枝就不再喂水了,汤匙放下,微微抬了她的头,将垫在底下的枕头取出来,让她躺的舒服点。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纳兰疏影一阵心酸,在她耳朵印象里,忠义候家的二姑娘永远是张扬明媚的,和时有过这样羸弱的时候。
“今日也辛苦你了,这府里乱糟糟的,还是回去吧。”她是真的累了,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甚至有些喘。
“好”纳兰疏影应下。
她也确实没多留,等着不过是为了亲眼确认她的情况,不管身子如何,看她精神还好,纳兰疏影也就放心了。身子可以养,若是心里病了那就不好养了。
纳兰暄妍也只醒了一会,吃了些东西,又睡过去了。方姑姑见天色很晚了,本来想留纳兰疏影住一晚,可是想到刚刚纳兰暄妍的话,也就作罢了,亲自将人送出了门。
门口马车已经备好了,纳兰疏影没让方姑姑多送,她看出来了方姑姑也是疲惫不堪,一直坚持着,看快到大门了,就让她回去了。等她出了裕王府,就看见一直在外边等着的风君兮。
他还没走。
纳兰疏影的心里突然就释怀了很多,两个人相视一笑,也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风君兮将人送回了齐宅已经后半夜了,纳兰疏影没有张扬,只让人悄悄开了门,一会再悄悄会院子。
“回去吧,别多想,好好睡一觉。”风君兮摸了摸她头顶的秀发,示意她快些进去。
纳兰疏影点了点,虽然有些不想分别,可是她确实是累了,对面的人恐怕比她更累。
“你先走,我看着你走。”上次她没有去送他,这次她想看着他走。
风君兮笑了笑,没到没反对她的话,反而觉得这些日子的奔波是很有回报的。他走到马前,有些不舍的看了纳兰疏影一眼,然后翻身上马。
“我走了。”
马蹄声渐渐响起,在宁静的夜里特别明显,纳兰疏影看着那身影远去,知道拐了弯儿,看不见了,这才转身进府。
她不知道的是,那道身影拐如另一条街之后就停下了,骑马的人翻身下马,借着阴影墙角往回查看,等到大门的前的姑娘进了府,这才放心的上马,离开。
因为心里装着事,本来有些贪睡的纳兰疏影没睡几个时辰就醒了,她心里虽然担心,但也知道纳兰暄妍现在最重要的事修养,也就没再去看她,叫人从小库房寻了许多补气养身的药材,让人送去了裕王府。
王乌兰本来以为她在裕王府还没回来呢,记过一觉醒了,得知侄女已经回来了,便派人去传了话,一起来用早膳。
在得知纳兰暄妍孩子没了的时候也是一阵唏嘘,她是做了母亲的人,自然更能感受这种伤痛。
“唉,你这姐姐也是命苦。”
虽然说年纪还轻,孩子还能有,可到底是皇家的孩子,还是个男胎,金贵,又是将将瓜熟蒂落因意外早产的,这不是让人竹篮打水一场空吗,还带累着伤了身子。
王乌兰惋惜了几句也就不多说了,终归是不好议论皇家的事。
不过纳兰疏影却是不打算置身事外的,不说她们的血缘关系,就是这些日子纳兰暄妍护着她的那些情谊,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等用过了早膳,也没多休息,立马就叫人套了马车,往忠义候去了。
不说她来的还正是时候,太夫人正叫了家里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媳去康寿园呢。估计也是为了纳兰暄妍的事。
只是和纳兰疏影的目的不同,太夫人说的确实裕王依然有些不喜纳兰暄妍这件事,至于没了的那个孩子,也就是有些失望罢了。
“本来还指着裕王那里能给谋个缺呢,现下倒是白费力气了。”
纳兰晋阳觉着晦气,又想起他给裕王送的那些好东西,心里更不得劲了。
张夫人恨不得纳兰暄妍在裕王府被磋磨,纳兰晋阳也和她势同水火,可是这该找的人,该谋的事,该占的便宜却一点都没少干。
“大哥哥惊才艳艳,不是这京都数一数二的才子吗,还用的着裕王给您谋缺吗?”
纳兰疏影刚进门就听见了纳兰晋阳的话,真是恶心的不行,忍不住就要呛声,反正她在这个府里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我们真说你二姐姐的事呢,你一个黄毛丫头还不快出去。”张夫人见她针对自己儿子,脱口就骂。
“夫人,祖母还没说话呢。”
“祖母,昨日我可都是在场的,您说说我又没有资格说话。”
她上前几步,正走到太夫人的对面,抬着头,直直的看着她。
倒是太夫人避开了她的视线,昨日那是迫不得已,虽说她觉得保小皇孙是对的,可是也怕她张扬出去,怕人说她为了荣华富贵,作践自己的孙女,尤其是哪怕保小,如今也是生出一个死胎。
“你今日怎么来了。”太夫人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她。
“自然是来寻伯父的。”她转头看向了忠义候那边。
忠义候被看的有些奇怪,这个侄女他从也没关注过,就是有几次想推出去个自己女儿顶包,他觉着天经地义,只是都失败了,而且之前纳兰疏影还闹过一场,让他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印象一下子就更不好了。
“有事找你伯母就是。”他又不管内宅。忠义候撇了撇嘴。
“这件事,只有伯父您能做。”
“二姐姐早产乃是裕王府的妾室冲撞,可是看裕王殿下饿态度,好像也没想处置那个妾室,伯父难道不该去为二姐姐讨个公道吗。”
那日裕王气冲冲的走了,纳兰疏影不知道后事,可是裕王肯定一早就知道是谁冲撞纳兰暄妍的,可是回府来一没过问,二没处置。若说昨日是来不及,可是今天早早的她就派人去打听了,裕王府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