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雨有多少本事纳兰疏影是知道的,若说治个头疼脑热的肯定不在话下,可是严重一些的病症她是治不了的。
“我知道,她只帮我留意着药就行。”
纳兰暄妍自然还有打算,她的身子她清楚,要找个大夫好好的查看一番才是,这也不难,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怕的就是旁人再对她的药动手,需得找个熟知医理的人看着才能放心。
这种时候她突然就佩服起了已逝的叔母,方方面面都替女儿考虑到了,而她的母亲除了仇恨什么都没给她留下,看着纳兰疏影她倒是有些羡慕了。
“明慧,我也有事拜托你。”她转头朝李明慧说道。
“你说,咱俩谁和谁啊。”
“你回去求一求母后,就说看我身子一直不好,你担心,求她派个太医来给我瞧瞧。”
纳兰暄妍现在已经完全停了药,她让人偷偷把药渣拿出去给大夫瞧了,也不是毒药,但是刚刚生产的妇人气血两亏确实吃不得,吃的久了身子就垮了,要说就这么病逝的也不是没有。
她没有让大夫来给她瞧病,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她想着就算大夫来了也可能瞧不出什么。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皇后或者太后派下太医来给她调养身子,纵然瞧不出什么不妥,只当是小产垮了身子,只要慢慢调养,也是会好的。
李明慧不知道其中的道道,但是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说回去就进宫去求皇后。
纳兰暄妍心中感触,纵然她的忠义候府冷眼旁观,她的丈夫还要取他的命,但是她还有真心对她的堂妹和闺中好友,这样想想她好似也不是那么失败,心中的那些愤恨突然就轻了许多。
恨当然还是恨的,但是却没了一些戾气,她想着自己也许不会那么冲动了,能重新沉下心来找机会。
解决了这两件事,纳兰暄妍依旧催促她们早些回府,如今的裕王府就像是泥潭,她不想这些污浊之气影响了她们。
纳兰疏影回去之后第二日就打发书雨来了,李明慧也进宫求了皇后,皇后虽然奇怪,但是也知道两个孩子亲近,就派了太医来,是她常用的太医,很擅长妇科,跟之前给纳兰暄妍调养身子的太医可以说是两边的人,一个是皇后的人,一个是张德妃的人。
当日裕王回府之后听说皇后派了太医来给纳兰暄妍调养身子,差点没气的摔了茶盏,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在计划内,这个太医一来就打破了他的布置,裕王怎么会不生气。
要说裕王对纳兰暄妍这个人有什么不满,那还真没有。纳兰暄妍长得漂亮,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美人还是能看的,况且她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有一条让裕王及其反感,那就是她与皇后走的太近了。
按理说皇后没有儿子,自己的王妃和皇后处好关系应该是更好的,当初赐婚皇后也是有目的的,裕王知道,也并没有抵触,毕竟在立储的问题上她还是能说上话的。
可是皇后对纳兰暄妍刮目相看了,可是对他却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一直到纳兰暄妍怀上孩子,皇后对这个孩子及其期待,甚至超出了张德妃。
这让他不得不多想,从前册立孙子为皇,太后垂帘听政的也不是没有,所以他对这个孩子感情矛盾。后来纳兰暄妍难产,他想保孩子,只要没了纳兰暄妍这个母亲,他相信自己能控制住这个孩子,况且这也是皇孙辈第一个嫡出的孩子。
只是孩子没了,纳兰暄妍却活下来了,这让裕王有些恼怒,接着皇后为了纳兰暄妍处置了他的爱妾。从前觉着娶纳兰暄妍不多的好处如今都成了掣肘,能打理好王府又如何,不过鸡肋罢了。
于是裕王就想着效仿明王,让自己的王妃病逝,好空出这个位置。甚至他都已经和张德妃私下寻觅合适了下任裕王妃的人选了。
可是皇后又一次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不得不重新改变策略。
说道太医,他为纳兰暄妍把把完脉之后也有些惊讶,为何她的身子亏损的这么厉害,甚至这小产过后都五六个月了竟然都没有再来月事,太医也算在宫中浸淫多年,自然知道不该问的不问,把脉后仔细叮嘱了一番,又开了药,就告退了。
之后熬药的事就归书雨管了,到不用她看火,只要熬药前细细的对照着药方检查一番,再看着药熬好就成了。
书雨虽然不爱说话,但也为人谨慎细心,虽是在陌生的环境里,可也不怵,待人从太医院取药回来就一一细细的对比检查,然后开始熬药。
纳兰暄妍对她是信得过的,病了几个月,总算是吃上了一会真正治病的药。
这些事纳兰暄妍都没有瞒着方姑姑,她虽然是皇后赏下来的,但是她知道该如何做,自纳兰暄妍嫁进王府,就一心一意伺候她,与皇后那边也没什么联系,当然当初皇后赐她下来也并没有那个意思。
这次的事方姑姑也是心惊,但是她隐隐觉着这么做有些不妥。
“王妃,这事是不是要禀告给皇后娘娘更稳妥些。”方姑姑拿不准纳兰暄妍的意思,但是这么无声无息的,也没个靠山,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有我的打算,母后后宫事忙,这样的事就不用麻烦她了。”
告诉了又怎样,难不成会为了她处死裕王和张德妃,到时候怕是训斥都不会,可能还会为了息事宁人处置了她也不一定,别看皇后对她宠信有佳,那也不过是利益驱使,她们有共同的目标罢了。
真到了关键时候,该抛弃的时候,想必也不会手软。方姑姑忠心有余,但是心机还差了些,这样的事纳兰暄妍当然要捂着,她没有靠山,真露出来,第一个牺牲就是她,惠钦帝是不会允许皇子有这样的污点的。
“姑姑你先下去吧。”她吃完了药,将碗递给方姑姑说道。
“是”方姑姑接过碗,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躬身退出去了。
“连枝”待方姑姑出了门,纳兰暄妍才出声。
“王妃?”
“你打听打听咱们院里最近有信得过的人出府吗,帮我带一封信出去。”纳兰巡演说道。
若是直接派然出去送信,恐怕会招人眼,找这种家人在外,每隔几月固定时候出府的人最好,不会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