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方慧玲去了康寿园给太夫人请安,祖孙两个在内室说了好一会的话。
等到了第二日,太夫人将一家的全都叫叫到了院子里,遣走了下人,关起门来说话。
这之后纳兰明轩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并且给恵钦帝上了请罪书。
裕王妃一场大火死在了娘家的消息从京都传开了,虽然是天灾,但是忠义侯府一个伺候不力的罪名肯定是跑不了了。
也有人阴谋论,为何旁的院子不烧,专门烧裕王妃住的关雎院,是不是人祸。
只是不管世人怎么议论,在皇帝下旨斥责了忠义侯,裕王府开始操办纳兰暄妍丧事的时候,这件事就盖棺定论了。
裕王府为纳兰暄妍发丧那日,裕王一副苦恋情深的样子,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纳兰疏影看见了,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对他佩服的很,这才不过几日就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不知内情的怕是真的以为裕王对裕王妃情深似海。
襄王府也设了路祭,裕王丧着脸对夫妻两个点了点头,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也未多寒暄。
跟着看热闹的人都说裕王有情有义。
“怎么了,是看见发丧伤心了?怎么还气上了。”
风君兮看纳兰疏影回府后一直板着脸,也不说话,凑近了问道。
“看着那人情深似海的样,觉得恶心的慌。”她没好气的说。
裕王借着这事可着劲儿的搏好感,恩爱情深,夫妻情重,这样词用在裕王身上让她觉得堵得慌。
风君兮听了她的话却觉得好笑,哭的小妻子还是天真可爱。
“你姐姐都给人家带了绿帽子了,还不许人家借机收拢人心?”他笑着说道。
纳兰疏影抿了抿嘴,还真的拿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虽然裕王不义在先,但是纳兰暄妍这事做的也着实不好说。
“你说,裕王知不知道我二姐姐她……”
“什么?私奔?戴绿帽子?”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纠结的样子,风君兮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要逗她。
“你,这怎么能说出来。”
纳兰疏影抬手锤了他一下,又四处看看,看到门外的下人们都各司其职,并没有注意这边,这才放心。
不过她转头却发现风君兮正上下打量她,用有些奇怪的目光。
纳兰疏影地头看了看身上,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是事。”他说道。
“什么?”
“你二姐姐私奔了,你五妹妹更是不用提,做姑娘的时候就四处物色目标,吊着男人。”
纳兰疏影乍一听他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待接触到他的目光,瞬间明了他话里的意思了。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涌上心头。
“风君兮!”她脸涨的通红,是气的。
她站起身,俯视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走。
风君兮见人真的生气了,暗道不好,立即伸手拉她,可是你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竟然将他的手甩开了。
“我说笑的。”他急忙站起来拦住欲走的人,低头,却看见了一双红红的眼睛,含着眼泪,却倔强的不肯让它掉下来。
看到将人逗弄哭了,风君兮也慌了神。“我错了,不该拿这事说笑,是我的不是。”
他温柔的哄着人,只是人家却并不理他,伸手推开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能风君兮真的只是说笑,只是纳兰疏影把这事当真了,或许也不能说当真,只是这个世道,女子名节重于天,纵然说笑也要注意。
还有风君兮的态度,若是别人的玩笑,她定然不会这么在意,可这个人是风君兮,她就没法一笑揭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纳兰疏影表情不好,看着像是要哭了,只是谁也没想到小夫妻两个闹别扭了,只以为是为着纳兰暄妍呢。
“哟,嫂夫人。”
纳兰疏影低头想自己的事,也没注意到路过的人,直到沈钟贤将人叫住。
只是他看纳兰疏影眼睛红红的,虽然好奇,不过从小的教养使然,他并没有多问,只是打了招呼,问了好。
纳兰疏影牵了牵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来,和他寒暄了两句,这才将人送走。
而她转身就没了笑,回了房间,将人都赶出去了,想静一静。
沈钟贤继续摇着扇子,往风君兮的书房去,还没到,半路就看见风君兮迎了上来。
收了扇子,笑了。
“哎呦,不用这么客气,还来迎我,太周……”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却越过他,走了,眼尾都没留给他。几个字卡在嗓子里,难受。
看着急匆匆远去人的背影,沈钟贤拿扇子敲了两下手,他本以为纳兰疏影是因为裕王妃的事呢,看来不是。
摇了摇头,想着今天看来一时半刻说不上话了,一个人径自去了风君兮的书房,还吩咐人端点心和茶过去,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另一处,风君兮看着掩紧的房门有些发愁。
“世子,世子妃说想一个静一静。”棋雪站在一旁,看风君兮进退两难的样子,开口说道。
“世子妃与裕王妃一项关系好,这才伤心难以自制,世子您多包涵些。”
棋雪是真心为着纳兰疏影才硬着头皮说这些话的。
若是平常人家,肯定也是伤心的,只是为着伤心完全忽略了丈夫,遇着那些小心眼的,定然就不喜欢了。
“你先下去吧。”风君兮没有怪罪,将人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