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回来了吗?”
“没有。”张嬷嬷回道。
纳兰疏影叹了口气,这几日风君兮被惠钦帝指派了春耕的事,已经好几日没有和她用晚膳了。
风君兮回来的也晚,两个人只能说几句话,看他劳累,纳兰疏影心疼他总是让他早些休息,连细细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张嬷嬷看纳兰疏影的样子,知道她这是想世子了。“世子在外边定然劳累,若是世子妃担心,不如让厨房早些准备饭菜,世子妃给世子送去?”
“不会耽误世子的事吗?”她确实想见风君兮,只是他办差的时候她是从来不打扰的。
“怎么会耽误,就算世子妃不去送,世子也要用晚饭的呀,若是世子妃担心,不若找茗青来,先派个人去衙门问问世子,方不方便。”张嬷嬷又建议道。
纳兰疏影一想,也是,可以先去问问呀,小脸上立马就笑了,立即让人去前院叫茗青去了。
迟兰驿馆
两天过去了,风连靖一行人还停留在这里,对外的说法是公主病了不宜赶路,需要养好了病再出发。
其实这两日风连靖是秘密派人出去找李昭慧了,当然吩咐下去的是去找公主的贴身侍女飞絮。
反正侍卫们也没见过李昭慧和飞絮,就是在这塞外找一个说着官话,长相貌美的女子,风连靖也不怕有人泄露消息。
结果如所料的一般,大海捞针,根本有点消息也没有,风连靖有些泄气了,如今是前有悬崖后有深瀑布,难道真的要选一遍跳。
沈钟贤知道风连靖怕人去找李昭慧了,而他确实从那个男子着手,一点一点的排除,最后终于锁定了两个人。
前边说了,遇袭那日,失踪了好几位侍卫,都没有找到尸体,这些人不难排除,年龄,出身,长相,一一对比排除之后,沈钟贤确认了两个最有可能的人。
一个叫明梧,京都一个七品小官家的庶子,一个角曹冲,是个孤儿,都是京都人。沈钟贤打听到,两个人长得都不错,昂藏七尺,浓眉大眼。身高上比较符合他那日看到的男子。
沈钟贤觉得明梧嫌疑更大,因为他看过哪几封书信的笔迹,那不是一朝一夕的能练出来的,曹冲是孤儿家中只有几亩薄地,能自小求学的机会不大。不过这不排除有别的可能。
只是这边都没有两个人的的书信之类的,不然可以比照一下笔迹了。
沈钟贤握着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头,这实在是个死节。沈钟贤是想将事情禀告上去,但是显然风连靖不是这样想的。
说实话,沈钟贤和其它的送嫁人一样,就是个凑数的,真正顶在上边的是风连靖,谁让他是宗室,身份又最高。
所以不管是那种选择,最终顶雷的一定是他,其它这些就是个陪衬,至于他这么上心这件事,不过是心性使然。
“沈二公子,世子叫您去议事。”门外,传来了声音,是风连靖派来的侍卫。
“知道了。”沈钟贤将那张写着两个人名的纸放在一旁煮茶的小炉中烧掉,待完全化成灰这才起身去找风连靖。
沈钟贤到的时候风连靖正在来回度步,看来他派出去的小队又传来的令人沮丧的消息。
“世子。”沈钟贤拱手行礼。
“哎呀,钟贤,这种时候就不要这样多礼了。”风连靖赶紧将人扶起来。
其实风连靖叫沈钟贤来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而风连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将错就错。
沈钟贤笑了笑,一点都不意外,风连靖虽然有两分耿直,但是理王府的前程兴衰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钟贤,你看?”其实这事如今就三个人知晓,想隐瞒也简单,飞絮那里自不必说了,如今只要说服沈钟贤就好了。
“公主此时不正在休息吗,世子担心什么。”沈钟贤笑着说了一句。
风连靖开始有些没明白这话的,不过他瞬间就想明白了,也笑了,拍了拍沈钟贤的肩膀。
“兄弟,你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了。”风连靖说着这话有些匪气,但是在他看来两个人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世子是知道我的,从来不爱管事,这次出来也就是做个陪衬,世子是身份高贵,自然是吩咐什么我做什么。再说公主那般身份咱们哪里敢冒犯,有些事公主自己就能做得了主。”
其实沈钟贤是话里有话,风连靖想把他拉坐一堆,但是他却不愿意,这件事上他可以不吭声,但是后边绝对不会再掺和。
同时他也是给风连靖提个醒,他是世子之尊,做事还是要谨慎,最好也不要牵扯太深,也好为后边留一条后路。
风连靖虽然直,但是到底不傻,听懂了沈钟贤话里的意思,笑呵呵的又怕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沈钟贤不着痕迹的往一边靠了靠,世子无法适应他这表示热情的方法。
这两日不仅风连靖坐卧不安,飞絮更是如此,毕竟她将要得到的结果关乎着她以后的命运。
但是飞絮也是时刻克制着,不能让人发现异常,其实就算有人发现她失眠,精神不济也不会怀疑什么,毕竟“公主”病了吗。
乌帕这两日也来看过她两回,神色担忧,只是飞絮这种时候也不耐应付他,略说两句就让他走了。
咚咚咚,是敲门的声音。
“谁?”这两天,每次有这样的声音都会让她感觉心惊,好像她的命运马上就被人审判一样。
“奴婢莲心,世子让奴婢来问公主,身体是否安泰,明日可能启程否?”那人再门外说道。
虽然她的声音没有起伏,但是飞絮却激动不已,这是尘埃落定了,她眼中立马蓄满了泪,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