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日的机会实在太好了,事实也证明了,神不知鬼不觉。
明梧反反复复都是这些话,不可否认他是爱李昭慧的,很爱,不然也不可能放弃一起要和她私奔,只是,这不是李昭慧想要的。
若是在京都他能拿出勇气来去定国公府求亲,或者在她父亲刚上书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不用他站在人前,只要他跟她表明,那她说什么都会一搏,赌上她祖父的脸面,姑母的疼爱,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成功。
只是那时候他胆怯了,所以她拦住了想要不顾一切进宫的祖父,拦住了一直去御前哭诉的姑母。
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李昭慧转过头,并不去看明梧,现在她的心都是冷的了。
风御皇宫
纳兰香杳的心情不太好,本来她已经被惠钦帝召寝了,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结果她的祖母,忠义候太夫人却突然去了。
虽然她已经入了宫,和外嫁的孙女一样,但是皇宫内院还是有些避讳这些,所以家中有长辈去世的宫妃,三个月内是不能侍寝的。
纳兰香杳才刚得了一点甜头,三个月呢,谁知道惠钦帝又会将她望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她不能忍受这一番费心付诸东流,三个月后再重新开始。
对于忠义候太夫人的去世,纳兰香杳作为孙女也不是铁石心肠,自然也有几分伤感的,只是这些伤感并不如她之后要遭遇的挫败严重。
纳兰香杳望了望外边的天,内廷司的人来传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三个月她就要在这一方院子里度过,最好是宫门都不要出,免得冲撞了其它的贵人。
她手摸了摸肚子,突然就有了一个强烈的念头,若是那次承宠她能一举怀上皇嗣,别说三个月,今后的日子她都不必愁了。
时花手中提着安神汤,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她看着屋里的纳兰香杳,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那份笑容有一些瘆人,脚就停在了哪里再也迈不动了。
“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将汤提进去,主子喝了好休息。”彩月从另一侧走过来,看时花提着东西站在门口愣愣的,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时花恍惚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有惊呼出声,不过倒是回神了。
“你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这两日主子的心情可不好,你小心点,别惹主子生气。”彩月看时花这样子,忍不住提点了几句。
平日里她是不会多话的,丫鬟中也有竞争,彩月没那份舍己为人的心去提点别人,只是时花这人心眼儿实,这殿中的活多半是她做的,而且还不往主子面前凑,是个难得的。彩月也是看这才说了两句。
时花呐呐的应了,这才提着汤进去。
这个后宫之中,不知纳纳兰香杳睡不着,崇宁宫的皇后也依旧失眠,也不是失眠,而是又做梦了。
这些日子她总是翻来覆去的做噩梦,梦里都是李昭慧,总是梦见她不好了,或是在迟兰受到冷待,或者是走到半路遇袭,反正都是噩梦。
“娘娘,您又做噩梦了。”守夜的大宫女点了蜡过来,然后一一将屋里的灯点亮。
“什么时辰了?”皇后做了一场梦,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虚汗,又无力。
“刚过了子时。”
“娘娘,您这都半个月了,一直睡不踏实,不若叫个太医来给您悄悄。”
这大宫女在皇后身边十来年了,自从皇后带进来的嬷嬷出宫之后,这崇宁宫里丫鬟们就以她为大了,平日都称她一声碧羽姑姑,她和皇后待得最久,皇后的身子她是知道的。
“碧羽,本宫这些日子总是梦见昭慧,不知道怎么的本宫就是觉得昭慧出事了。”皇后半靠在床边说道。
这话碧羽已经听了好几次了,她的皇后这是心病,但是也不能直接开口。
“还是找太医来看看吧,娘娘这些日子都瘦了,再说公主是有福之人,这梦都是反的,娘娘是太思念公主了。”碧羽倒了一杯热茶来,细细的劝道。
“是吗,可本宫心中就是不安,昭慧刚出京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皇后只啜了一小口杯中的水,就不喝了,碧羽只要将水又接了回来。
“那,不若明日再宣襄王世子妃陪您说说话?”碧羽看着皇后的脸色,开口道。
自从公主走了,皇后就有些看重襄王世子妃了,碧羽知道,这其中除了世子妃是公主的好友之外,还有皇后的一部分移情在其中。
而且之前皇后梦魇的时候就叫了纳兰疏影入宫说话,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是说完话皇后到底也是宽慰了一些。
只是这次皇后却摇摇了头,“忠义候太夫人刚刚过世不久,这时候频繁宣召她不合适。”
到底也是孙女,这个时候大约也是闭门谢客了,这忠义候太夫人去了她还派人去慰问过呢。
只是碧羽却觉得,谁的事也不如自家主子的身体重要,主子固执,不愿召太医,那她就得着别的办法让她宽心。
“那,娘娘你就给世子妃一个恩典,让奴婢代您去看看世子妃,这襄王世子和那位送嫁的沈国公府二公子是好友,没准就有书信往来呢,奴婢愿去探听探听。”碧羽心思一转,说道。
皇后派人去慰问长辈去世的世子妃,这总不会被人拿出来的说嘴的,旁人只会说皇后大气周到。
靠在床边的人想了想,觉得也是个好法子,她实在太想知道李昭慧的情况了,不想看那些报喜不报忧的喜报,遂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