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兮与朱尚书一起进宫觐见陛下,还带着被五花大绑的朱兴朝。风君兮将查到的事一并上交共惠钦帝查看。
惠钦帝看过之后确实怒不可恕,不过朱尚书这也算大义灭亲,主动认错了,恵钦帝并没有多怪罪他,只是罚了他一年薪俸,让他好好教导族中子弟。
但朱兴朝却是要按律治罪,还有此案涉及的人员一律交由兵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风君兮做监察之责。
朱兴朝虽然胆大包天,大但是只要不知勾结外匪,通敌卖国,也罪不至死。朱尚书呢,舍了半个儿子,但是保全了全家。
待朱尚书与朱兴朝离开之后,惠钦帝单独留了风君兮说话。他可还没糊涂,这事一看就是风君兮有意放他一马。
不过风君兮也乖觉,不待他问,就前前后后都招了一点没有隐瞒,就连朱尚书送的什么礼都说了。
“你倒是乖觉,就不怕朕罚你吗。”惠钦帝板着脸,神色晦暗不明。
“陛下要罚臣,臣甘愿领罚。只是这朱家只出了朱兴朝这一株歹笋,若是整个朱家都被他连累,臣有些于心不忍。至于朱尚书不过是爱子心切,有些慌不择道了。”
这些自然是其中一层,但是风君兮却没有表明他心中的另一层打算。
朱尚书虽然能力并不十分出众,但是他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只忠于惠钦帝,其余的哪边也不靠。
虽然那位新上任的左侍郎也是这样的纯臣,但是他毕竟资历尚浅,若是朱尚书真的被罢了官,不定会是谁坐上这尚书之位。
惠钦帝虽然是天下之主,但是也总有些身不由己的时候,朝廷的官吏选拔任命有时候他自己也是不能完全做主做主的。
惠钦帝听了风君兮的话却是面色缓和了许多,甚至隐隐有些笑意。
不管风君兮是不是于心不忍,他这样做也确实方便了自己。
“母后昨日还说你好几日都没去宁寿宫请安了,看来是想你了,你去瞧瞧她老人家去吧。”
他的声音变得温和了许多,带着些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是。”
风君兮知道他这件事是办到惠钦帝心里去了。
张家的那位御史如今已经是正三品的左副都御史,那是左都御史手下第一人,也一直跟在这位左都御史的麾下。
想当初他就是跟对了上司,表对了忠心,这才一路升迁,做到了三品大元。
而这位左都御史又与中书省的平章政事是一党。
本朝自从风君兮的外祖,三朝元老林老丞相致仕之后,就没有在设丞相一职。所以当朝以平章政事为百官之首。
而这位平章政事这几年都有更进一步的打算。但是若是不能选出两位丞相互相制约,以这位平章政事在朝中的实力,再升任丞相之职,那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长此以往,就连惠钦帝说不定也会被他架空。
但是惠钦帝也不能随意动他,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压着。
如今风君兮却递了梯子过来,虽然撼动不了平章政事,但是却能剪除他的党羽,惠钦帝自然高兴。
当初惠钦帝将几家世子公子派遣到六部,也不只是为了堵住宗室朝臣的嘴,也有些暗自锻炼他们的想法。
只不过到如今,只有风君兮将事办妥帖了,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惠钦帝却是得了实惠的。
不过惠钦帝却不能明着赏他,只将这一功记下,日后再赏不迟。
他看着风君兮远去的挺拔的身影,心中突然就想到了襄王,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居然有这样一个成器的儿子,还有那样一个可人孙子。
不过转而一想,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可不怎么样。惠钦帝突然就觉得,之前太后未说出口的那个想法也未尝不可。
风君兮从御书房出来就去了宁寿宫见太后,他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来个太后请安了,倒是纳兰疏影常常进宫来。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朝儿来了呢。”
太后语气中有些不满意了。
风君兮没想到,他在太候着依然是失宠了。
“皇祖母,您这也太偏心了,只记挂孙儿的儿子,不记挂孙儿。”风君兮面上有些委屈的说道。
太后却是笑了,“你有什么可记挂的,都这么大人了,饿了自己知道吃,困了自己知道睡,本宫就是想朝儿,心肝的惹人疼。”
从前对风君兮太后也是心啊肝的,如今倒是换成小包子了。
风君兮认得好辛苦才没有撇嘴,虽然风泽辰这小子还小,可是饿了也知道吃,困了也知道睡,而且一点委屈都不能受。
“那成,那孙儿先告退了,等明日抱着儿子了,再来给皇祖母请安。”
风君兮当然不是真的要走,只是顺着太后的话打趣。不过他还是作势要转身。
“回来回来。”
果然,太后先开口留了。
“你看看他,还跟他儿子吃醋,也不嫌臊得慌。”太后有些无奈的和澄周抱怨,可是语气里确实透露着喜意的。
“世子是想念娘娘您了,想您心疼呢。”澄周笑着说道。
“行了,快把你那丧气的样收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明日让你媳妇带着孩子进宫来,你也来,明日我让陛下过来用饭。”
说道最后太后是声音变得正色了,她有些认真的瞧着风君兮,风君兮自然看的出她的意思。
“是,不过明日疏儿要去齐家,她现在做上媒人了,给她表兄商议婚事呢。孙儿带着朝儿来。”
其实纳兰疏影来不来都没关系,反倒是惠钦帝来陪太后用膳的时候,她还要避讳,避出去。
“也好,就将朝儿放在我这,等你闲了再来接他。”
只要孩子能来,太后就很高兴。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孩子,太后的意思也是让孩子与惠钦帝多亲近亲近。
第二日风君兮果然带着小包子进宫了,而纳兰疏影则是去了齐家,不过他们说好了,等过了午膳的时辰,她再进宫,也怕小包子放在太后那里闹腾。
李公公看着时辰提醒惠钦帝去太后那里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