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用饭早的人家这时都用过午膳了。
太后也没有留纳兰疏影和风君兮用午膳,毕竟今日进宫的人多,都是沾亲带故,其中还有一些风君兮的长辈,这一留就都要留,太后纵然宠爱风君兮一家子,可是也不会肆无忌惮,给他召恨。
襄王是一贯不管他们的,下人将马车驾的飞快,想来襄王府中成侧妃大约备好了饭。
而风君兮则是决定带着妻儿去凤来楼用午膳。
纳兰疏影一向喜欢凤来楼的菜,只是稍有机会出来用膳,将饭菜提回去味道到底不如现做不出来的好。
正好近日还是风泽辰的生辰,他们一家三口先庆祝一下。
因为已经过了用饭的时辰了,凤来楼里人不是很多,茗青早就定好一间雅间,菜都已经提前点好,正做着,两个人来了正好吃。
这当然不是茗青自作主张,而是这一上午过去了,两个主子别说吃饭了,怕是水都没喝几口,定然是饿了,就先备了饭。
菜都是凤来楼的招牌,还与茗青估摸着风君兮打开口味点的,先用一些,若有什么额外的想吃的再另吩咐。
风君兮和纳兰疏影是真饿了,刚坐下,喝了一口茶,菜就上来了,也没说什么,双双拿起筷子用膳。
纳兰疏影还好,在宁寿宫里还混了两块点心,小包子更不必说,由澄平姑姑跟着,怎么可能饿着他,只有风君兮早上用饭用的早,又用的不多,跟着敬拜,一上午连口水也没喝,早就饿了。
可是虽然风君兮用的着急,但是却并不会让人感到粗鲁。纳兰疏影看他吃的有些急,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
直到风君兮先用完一碗饭,又喝了一碗汤,才慢下来。
除了祭祀大典敬拜太庙,每年初一这日敬拜相当于王公们敬拜祖先,所以仪式什么都是一切从简的。
可这次惠钦帝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每一步礼数都做足了,风君兮跟着跪跪拜拜,一上午,怎么能不累。
两个人都吃好了,也喂饱了儿子,又歇了一会这才启程回府。
到了王府,风君兮先下车,然后从纳兰疏影手里抱过孩子,将孩子交到了茗墨手里先抱着,等将纳兰疏影扶下来,才接回儿子。
这已经是习以为常,若是风君兮在,小包子一定是他抱的。而茗墨因为跟在风君兮身边,有意无意的养出来一身抱孩子的本领的。
“顺意姐姐。”
那厢顺意正跟在纳兰疏影身后往里走呢,后边有个声音小声的喊了她。
“何事?”
顺意回头,看见是叫住她的事茗青。
茗青喊她一声姐姐不过是敬称,也不真是顺意就比茗青年纪大。但是两个人同是澐璟院的老人了,也是自小认识的。
“劳烦您将这个捎给书雨。”
茗青递上手中的一个小食盒,“是凤来楼新出的菜,书雨还没尝过呢。”
这两盘子菜可是用了他半个月的月钱。
顺意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接过了食盒,笑的有些暧昧。
“你怎么不亲自交给她。”
茗青和书雨的事澐璟院的人都知道,纳兰疏影也不拦着,而且瞧着书雨也不像是对茗青无意的。
顺意真是不知道两个人是在别扭什么。而且书雨过了年都二十一了,也不小了。
“您就别问了。”
茗青当然是坦荡荡的,但是架不住书雨是个脸小的,对别人的打趣总是害羞不已。
“知道了,肯定给你带到。”
顺意没再说什么,拎着食盒转身走了。
茗青看着东西被拿走,摸了摸额头,有些傻兮兮的笑了。
“我还以为你是提回来自己吃的。”
茗墨和一个无声无息的靠上来垂眼睨了他一眼,说道,声音一点起伏都无。
多亏他还期待茗青这小子是不是会邀请他一起,结果竟然是哄姑娘来的。
茗墨背着手,弓着腰,摇摇头,走了。
茗青看他一番表演,弄不明白这人脑子里到底缺了哪根筋。不过他才没空管茗墨,他还要去大厨房看看晚上宴席上要用的东西都备好了没有。
纳兰疏影回了澐璟院将儿子交给风君兮看着,自己则是回寝房睡了一会,毕竟早上实在是起的太早了,她也是强撑着精神在太后身边伺候。
只余下风君兮,看着精神奕奕的儿子,有些不虞,他也想回去陪媳妇午睡。
“你们将朝儿带去别处玩,别吵着疏儿。”
最后仍是没抵得住的诱惑,风君兮还是把儿子舍了,让棋雪将他带去别处玩去,而他自己则是回了内室,陪媳妇睡觉。
这一睡,两个人竟然睡了整整一个时辰,小包子都等的不耐烦要闹腾着冲进来了。
晚上就是小包子的生辰宴席,风君兮大手笔的在临风阁摆了七八桌,虽然他并没有下帖子请什么人,但是该来还是来了。
最后整个临风阁都做的满满的。
其实七八桌还是少了,若是正经的宴请,至少要摆个二十几桌才成。
到底是晚上,少有在别人家做客的,虽是来庆贺风泽辰满月了,但是用过饭,留下礼就纷纷告辞了。
不过这次的事时隔许久都为人津津乐道,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了,哪里有大晚上办周岁宴的,还是襄王府这样的王宫贵族,就更没有规矩了。
初一闹腾了一整天,初二没事,也不必会亲戚,纳兰疏影本以为会清净一天呢,结果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纳兰疏影已经很久没见过张夫人了,就连昨日在宫中也没见到,可是这大过年的日子她却亲自上了襄王府的门。
论理张夫人是纳兰疏影的大伯母,她自然不能无缘无故的将人拒之门外,都是要脸的人家,除非是真的撕破脸了。
也许张夫人也就是知道这个才敢来襄王府。
花厅里,纳兰疏影就陪着坐着,喝着茶,张夫人不开口,她也不开口,倒是悠闲的很。
方慧玲也来了,不过看样子她倒是比张夫人更沉得住气,没看张夫人急的都要冒火了,她却大气都没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