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已经端了凉水过来,王将接在手里放好,浸湿了毛巾拧干之后恭敬的递给太子。
“让他们准备去吧,今夜午时攻进皇城!”
太子擦好了脸看起来不再迷茫。
范澈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走到这一步,却连个细想为何的机会都没有,也许——
王将摇了摇头,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多的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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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摆驾剑宗走的自然是平坦官道。试练封赏在西蜀差不多是跟年末除夕一样重大的节日,早早的在都城里便处处张灯结彩,皇帝坐在龙撵之中似乎也被热闹喜庆的景象感染终于面露喜色,出了都城往外一里就上了官道。
十六人的龙撵平稳舒适,在旁跟着的童掼小心翼翼的看皇帝在龙撵中困倦睡下,这才放宽心退了回来。
御林军大统领在队伍前面,龙撵之后还吊着三百人的轻甲卫队,两侧各有四十重骑,但这四十重骑中还夹着一个普通锦衣的护卫,童掼悄然到了那锦衣轻骑身边,然后不着痕迹的递过去一牛皮信封。
“带话给你家主子,就说老奴欠茗贵人的已经还了。”
锦衣轻骑接过信封搁进怀里放好,然后点点头之后便没有声响的离队拐进了一旁的小路。
“希望那信封不会打开的好。”
童掼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五味杂陈。
历朝历代对宦官涉政都极为忌讳,童掼也深知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悲惨下场。他是个聪明人,所以他能常伴在皇帝身边数十年恩宠不减。
可即便如此,宦官在他人的眼里依旧是个另类的存在,身躯的不完整连带着心理都变得残疾。没什么人正眼看待过他们这些下人。除了那位从一个婢女成了茗贵人的女人。
童掼成了太监纵观之后从老家来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投奔自己,念着是老乡童掼便找人给他净了身带进了宫里,取名童健。童健虽是穷苦人家孩子,但聪明伶俐又勤快能干,很讨童掼欢心。想着自己成了太监这辈子也就孤身一人,便把童健收做了义子。
童健稍大一些之后派去跟了贤妃身边,贤妃骄横跋扈下人们每日都是战战兢兢,紧张更易出错,童健就是如此,一不小心打坏了皇上赐的杯盏。贤妃一顿责罚之后怒气不消,就给童健吊了起来,说要饿上三天不给饭吃。
茗贵人路过内务府听说了这事,硬是将童健救了下来。后宫之中也是品级严明,茗贵人从四品自然比不上贤妃正二品,为了一个小太监没少受贤妃的刁难。
童掼心存感激却也只敢找人背地里悄悄带话过去。童健身子骨弱,这么一折腾就重病没挺下来。他的后事安葬也是茗贵人出钱给置办。
后来茗贵人出事,童掼一直都觉得有所亏欠心里难安。
他们这种人啊,谁要是给了丁点好都会在心里记上一辈子。
所以起七殿下让他把皇帝提起他的事说给王将听,他没有丝毫的犹疑,眼下这事也是。
七殿下啊,是跟茗贵人一样待人宽厚的好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