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看样子没少读书。”
“是啊是啊,背诵出来一字不差。”
当通藏背完大半的《出师表》在阅文堂里早读的这些师兄们都已经惊掉了下巴。
若说是有人能背诵《出师表》此事并不足为奇,奇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居然能一字不差,而且极为流畅好似对着书本在朗读一般。
“先生,学生已经把《出师表》给背诵完了,不知道先生还满意否?”
通藏背诵完之后丝毫没有在意先生已经变得铁青的脸色。
“运气好而已。”
先生没想到此子竟然当真能将《出师表》整篇背出,但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这小子以前恰好学过,这才跟自己打了个赌。
“怕是你之前就背诵过吧。”
“看过而已。”
“既然是看过,那能背出来也就不算什么。”
先生哼了一声暗想果然是投机取巧之辈。
“敢问先生在书院授课多少年?”
“老夫在书院授课二十多年,你问这个做什么?”
先生甩了甩袖子回去坐下,对曹霜露二人依旧是极为不屑反感。
“那想必先生定然是也是博览群书咯?”
“那倒谈不上,但粗粗算来看书也该有上千卷。”
“那就请先生从您看过的书中选出一本,千字以上,不知先生能不能背得出?”
“千字以上的书籍跟文章是两码事,怎么,你还能将整卷的书都给背出来不成?”
“正是如此。”
通藏笑着点头,比起背书,他还从来没有输过。
“先生,不如咱们就此作罢,我们早课迟到是错了,以后一定注意。”
曹霜露看通藏是铁了心要从先生那里把早课给推了,但这跟打先生脸都和区别?只好出言先服了软,希望先生也能就此罢手。
“大言不惭,老夫还从未见过有谁能将正本书都给背下来的,既然你说你能,那就去把司马太公的《史记》搬来,让他背上一背!”
被一个稚童给逼到了墙角,先生此刻也全完不顾了自己的风度跟脸面,大喊去把司马太公的《史记》给搬来。
《史记》乃是大汉史官司马太公所写,全书包括十二本纪,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十表,八书,一共一百三十篇,共计五十万六千五百余字,如此皇皇巨着莫说是全书背诵,举着读都要念错,就不信这小子当真有这个本事。
“先生,真要把《史记》给搬出来?”
库里藏书浩如烟海,自然也有《史记》,只不过要把《史记》全搬出来可真不是什么好差事,执戒师兄犹豫着问道。
“去!要是他能把《史记》给背出来,老夫就辞了这阅文堂的早课先生!”
先生被通藏言语相激,气的胡子都在跟着颤抖。
一众在阅文堂早读的师兄们可就权当是看热闹了,一个个兴致高涨比去城外看马球都要兴奋激动。
得嘞,两边现在可都是骑虎难下,执戒师兄哭丧着脸去了藏书库,一路上遇见熟人也都懒得搭理。
“早课结束了么?去干什么啊师兄?”
跟执戒师兄熟悉的都知道师兄在阅文堂里任执戒师兄,这会儿还没到早课结束的时候,却见执戒师兄垂头丧气的往藏书库那边去。
“今年的学生,有个刺头跟先生打赌能背得出全部的《史记》,先生答应说要真能背出来,以后就免去早课了,让我去给搬书呢这不。”
“是么,这可有好戏看了!”
新来的学生有人要挑战背诵《史记》全书,而且是跟先生打赌,这么刺激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书院,这么有胆量跟先生打赌,都想去瞧瞧这位师弟是哪儿来的神仙。
执戒师兄的《史记》还未从书库里搬出来了,阅文堂可早就是人满为患了。
听说有人要背诵全部的《史记》,都跑了过来看热闹,很快阅文堂就被里三重外三重的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得,这次可真是闹大了。
听着周围唧唧咋咋的议论,曹霜露心里直叹气,若是棠先生知道了,通藏又该被罚了。
先生看这阵势同样觉得头大,可事到如今便好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万一真的输给了一个学生——
先生赶紧摇摇头不敢再去想那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