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儿真闹得下不来台,夫子还真怕这先生一个想不开就去跳崖寻短见了。
“你们俩等一下。”
等聚在周围的人群都散去之后通藏领着曹霜露也要离开,却又被夫子叫住。
“既然你是通藏,那你可就是曹霜露了?”
“是学生。”
曹霜露被夫子叫出名来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心想方才完全是通藏在大出风头,夫子就算是有兴趣,也该去找曹霜露才是。
“门试的那道猜桃题目,在你们这一百二十七人之中,唯有你只写了一个答案,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怎么想的?”
夫子跟曹霜露还有通藏走在书院的连廊里,瞧见这一幕的那些学生都不禁要暗自寻思,夫子怎么会跟两个才刚进入书院的家伙走的这般近?
“这是个错误的答案么?”
通藏忽然问道。
“要是错的答案他又怎么会在书院里?”
夫子笑着反问道。
“青桃未熟,还未成熟的果子我们都不会摘的。”
曹霜露随后回答说道。
“就是如此?”
“就是如此。”
“哈哈哈,好一个青桃未熟啊
。”
夫子再次确认之后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看的(听的)两人顿时摸不着头脑。
“你们家先生可曾教你们练剑?”
“当然,我家老爷的那一手剑术可是出神入化,厉害的不得了呢。”
“从明儿起每天早课时间部门不用去读书,来找我,我教你们学剑。”
“夫子教我们学剑?”
通藏听闻第一反应不是高兴,他心想夫子不是教书的先生么,也会用剑?
“当然,说起来我的剑术也不差。”
夫子说着便捋起了自己的长须,颇为自信的样子。
“好,君子一言!”
反倒是曹霜露,似乎极为相信的夫子的实力。
“那就这样说好了。”
夫子似乎很是高兴,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都还能听到他的笑声。
“你真要跟他学剑?”
通藏以为自家老爷的剑术已然是世间第一等,而夫子虽然名声更大,但他说到底也只是个读书人,教他们练剑?成不成啊。
“我感觉可以。”
曹霜露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心底却有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在告诉他一定要答应。
晚课结束之后十一先生抢先跟到了夫子身旁。
“欧阳苏下山去了,这小子走的时候都没跟我打声招呼,夫子您知道这事么?”
“知道。”
夫子一看十一先生凑过来便知道他要问起这事,顿觉一阵麻烦。
“往北边去了。”
“往北——夫子您知道?”
十一先生登时一愣。
“欧阳苏是修行的奇才,既然他想多多磨练,咱们总不能一直压着他吧。”
“我也不是不愿意他修行,可是咱们书院里在修行一途上哪里有几个顺当的啊,烂柯山那个圣女回了北疆本以为欧阳苏也就能慢慢断了念想,谁知他现在——”
“你是怕他走上武夫子的老路?”
“武夫子,小师叔,二十先生,哪一个不是如此啊,我能不担心么?”
“恐怕这就是书院的命,也是他们的命。”
夫子停了下来叹息道。
自书院成立以来,文榜之上常有书院中人上榜,而书院有教无类,六艺皆修,按着常理武榜之上也该有其一席之地,但书院中的修行者,走到高处一如夜空中的流星,璀璨,却短暂。
这在书院里便慢慢成了一种忌讳,即便有修行之人,也鲜有走上修行之途的了。
然而到了欧阳苏这一辈,他竟然还要为了修行北上,这如何能让十一先生放心的下。
“人各有福,咱们还是别太操心了。”
夫子宽慰了十一先生一句之后便先行离开。
书院中最有修行天赋之人好似被命运诅咒了一般,十一先生方才提到的武夫子,小师叔,二十先生,无不是他们那一代中的修行翘楚,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锋芒太盛必将断之,他们的人生太过短暂,短的甚至都没有在人们的记忆中留下痕迹。
但,十一先生这次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若是早些时候欧阳苏的确是书院修行天赋最高,但现在不一样了。
特别是曹霜露带着那极为熟悉的气运上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