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宁一大早便来到了百草堂。
盖因前三天有一人来到百草堂里诘问她,为何自己吃了梅思宁开了的药后,脸上开始有一些红色的小疙瘩,事后梅思宁才知道当时自己因为在出神,不小心便把两味十分相像的药材混在了一起,而那人有恰好对此药材微微过敏,这才脸上会出现许多小疙瘩。
梅徽明碰巧又在那时来这看看她在百草堂里情况如何,那人便向爷爷说明此事,爷爷在看过那人的脸后,并无大碍,便想与他私了这件事,那人一听自己的脸可以治好,自己又无其他损失,便也同意了,只是希望梅思宁以后不可再做出这种事了,不然他便会向官府说明此事。
是以,梅思宁这几日便早早地来到了百草堂,她想要多下些苦功夫,好让医术可以更加精进一些,爷爷既然把百草堂交给了她,那么她便要做到最好,最起码不能让爷爷失望。
……
“思宁!思宁!快给宋合看看啊!”赵呈推开门后,一边扶着宋合,一边焦急地喊着梅思宁。
“这是怎么了?”梅思宁赶紧从木椅上起身,走到赵呈旁边:“宋大人,他这是怎么了?”
“他的背受伤了,被山贼的匕首砍伤了。”宋合他们一行人刚一回来,便先去安葬了田庆民,顺便安抚了田庆民的家人,待一切解决好后,其他人被宋合勒令去休息,而宋合则马不停蹄赶回官府,告知他的舅舅在苍华山所遭遇的事。
赵呈回来一趟家之后,无事可做便回了县府。正当他正要步入县府之时,宋合碰巧要出来,赵呈立马凑上前去与宋合说话,宋合才与他说了一两句后,突然眼睛一翻,整个人一软便晕倒了,把赵呈吓了一跳。
梅思宁连忙帮赵呈把宋合扶到小偏房里的一张木质床榻上,这张床榻是不久之前爷爷提议要放在百草堂里的,以免有时候有病人突然倒下而无处安放。
梅思宁将宋合的面朝向下放着,随即掀开他已经染满血的衣裳,饶是梅思宁平时见多识广也不免被宋合吓了一跳。
……
只见宋合原本光滑的背部此刻已是血迹斑斑,好几条伤口纵横在其上,皮肉外翻,显得十分狰狞。
梅思宁迅速平定下来,立时给他检查伤口。
“怎么样?宋合可有救?”见梅思宁转过头便要走到木桌边,赵思呈紧张地问道。
“他失血过多,不过暂无大碍,现在需要好好调养身子,不可随意走动,否则伤口便会裂开。”梅思宁一边说一边提笔在纸上写着。
听见并无大碍,赵呈松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梅思宁写完后又转过身走到床榻旁边:“我这便先为他的伤口敷上一些金疮药,赵呈,你且替我按住他,我怕这药敷下去,他会因为太疼受不了而扑腾。“
“好。”赵呈依言将一只手按在了宋合的肩膀之处,另外一只手则将宋合的双手反剪于宋合的背后。
见赵呈控制好了宋合后,梅思宁开始往宋合的背上涂抹金疮药。
“嗯……”宋合果然皱起了眉头,随即想要抬起手来驱赶这令人疼痛的源头,可是双手被赵呈捉住了,他只能苦苦支撑着,不过一盏茶后,他便因为太疼而晕过去了。
……
“好了,切记这几日勿让他的背部碰到水。”梅思宁将金疮药收拾好后,将刚才写的纸张拿给赵呈:“还有,这些时日,更加要注意他的饮食,不能让他吃过于辛辣的东西。”
“好。”赵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没过多久,他又有些迷惘地抬头看向梅思宁:“可是,刚才宋合和我说过,他要再回去苍华山……”
“你的意思是说,宋大人的舅舅还不曾知道他受伤的事情?”梅思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合。
这人莫不是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受了伤不说出来还要去苍华山?
“应该是,从苍华山回来之际,宋合便忙着田庆民的后事,安抚田庆民的家人,然后又让我们先去休息,他自己独自去跟周大人说明此次的情况,要不是我到县府看见他,估计他便会立即动身赶往苍华山。”赵呈神情复杂地说道。
“田庆民死了?”梅思宁被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他怎会突然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