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付青双走后,南宫琬就关上了绿汀阁的大门,坚决不见南宫璞,只是偶尔见见周棠,好在,没多久南宫瑶回娘家探亲。
直到初一。
周棠每个月初一,都会带着家中女眷去城外水月庵进香。其实,周棠并不是虔诚的信女,十八年前她就明白,孩子是要自己去找的,求神拜佛并不解决问题,但她还是月月来进香,这成了一种习惯、寄托。周棠并不念经,特别是所有人都以为她在默默念经的时候,她只是跪在佛祖前,心中喃喃述说着不能对人言的事。
可是这次,在水月庵的第二天,南宫琬就又问起了阿瑾的消息。周棠不知道怎么答,好在小女儿南宫瑶也在,开开心心的告诉她,说不定回到家,就发现阿瑾回来了。因为南宫瑶的这句话,南宫琬安安稳稳在水镜庵住了三天,终于,到家后爆发了,因为南宫瑾没回来。
“带阿瑾回来!大哥,你几个月前就答应过的!带阿瑾回来!”南宫琬坐在轮椅上冲着南宫璞大喊。
“小琬,大哥已经安排了,再等等好吗?”南宫璞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这么说。
“大哥,带阿瑾回来,求求你带他回来。不然,他会死的,他会死的……”南宫琬哭着说。
南宫璞皱起眉。一旁南宫瑶轻轻擦着南宫琬的眼泪,小声安慰:“姐,不会的,阿瑾皮实着,他才不会死,姐,不要胡思乱想。”
“会的,阿瑾会死的!不救他,他会死!求求你们相信我啊。大哥、小瑶、娘……”
南宫璞拉过凳子坐在她身边,看着南宫琬,“小琬,不要听外人胡说,好吗?上次,大哥就想和你说,你应该相信家里人……。”
南宫琬哭着摇头,“你们不管他是不是?”
“小琬,大哥知道你一直很担心阿瑾,但……”南宫璞叹气,决定还是不提付青双的名字。“我们已经在找了。真的,只是,我们还没确定……。”
南宫琬抬头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大哥,“没确定?”
“小琬,这事很复杂,我也不希望大家空欢喜一场。”南宫璞耐心的说。
“复杂?”南宫琬收回视线,转头看着窗外,“我不知道……。”沉默半晌,突然推开站在身前的南宫瑶,自己摇着轮椅冲向门外。南宫璞一把拉住轮椅,而南宫琬因为自身猛烈的冲势,扑到在地。周棠、南宫瑶冲上去扶着南宫琬。
“阿瑾要死了,你们还在等什么!”南宫琬几近疯狂的喊。“我去找他!”
周棠扶着南宫琬,“小琬,相信娘,如果娘知道阿瑾在哪里,一定会带他回来!”
“姐,小瑶和娘一起去,好不好?”南宫瑶焦急的说,“姐,不要这样嘛。”说着声音里带着点哭腔。
“兖州,他在兖州。”南宫琬话声刚落。南宫璞混身一震,紧接着看到周棠询问的眼神,只得微微回避,不出声。
“好,小琬,你乖乖的,娘和你大哥商量下,然后就去找阿瑾,好不好?我们最迟明天启程,娘不骗你。”又转头对南宫瑶说,“照顾好姐姐。”接着,起身,向南宫璞点点头,示意他出来。
离开南宫琬的绿汀阁,周棠在不远处等着,南宫璞匆匆赶了出来。
“怎么回事?”周棠盯着南宫璞。南宫璞似乎没想好怎么答,周棠继续,“你和小琬吵架了?”
“娘……。”南宫璞低着头,不太想说。
“阿瑾确实在兖州,对不对?”周棠直接问。
“娘,这事,是松然在查,现在,他和爹……。”南宫璞说了一半停下,觉得这个借口应该对周棠不太有用,实际在查此事的是清风堂,周棠必然也明白。但是,如果爹想亲自去确认,至少应该给这个时间。再说,洛云石的态度实在是……,唉,泉州的事,已经调了二十多万两现银,这是出售了好几个堂的堂产才凑上的。再加上,江湖之中突然到处在传洛云石就是南宫瑾的事,南宫璞真觉得不寻常。
周棠看着南宫璞,半晌,严肃的说:“你知道是谁告诉小琬的,谁?娘不想猜,想听你说。”
南宫璞一脸难色,并不想答,但见周棠就这么盯着他,只好解释道:“其实、其实,他本来是来找我的,后来,大概一时没找到,觉得很久没见小琬了,这事又急,就找了小琬……。”
周棠闭闭眼,无奈道:“付青双。”叹气,“是他连番示警,所以你连我们去上香也派了几十个人保护?”
“这种事,有时候是宁愿信其有。”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考虑阿瑾的安全?”周棠质问。
“娘……,他自称洛云石。我只是觉得,这些我们都不太确定的事,旁人不可能知道。”
周棠有些恼火,“不确定?这句话,你说了几个月。付青双难道不是旁人?阿璞,你也和你爹一样,其实,并不想他回家?”
南宫璞急了,“不是,娘……。”
“兖州,济民堂是不是?”周棠瞥了他一眼。
南宫璞拦住她,“娘,现在不*全,我……。”
“现在不安全的人是阿瑾!既然和小琬说了最迟明天出发,那就一定会做到。”说着,周棠转身要回自己的院子。
“娘,”南宫璞拉着周棠的衣袖。“万一是骗你离开的圈套呢?”
周棠有些哀伤的看着南宫璞,“阿璞,他是你亲弟弟。我一直以为,你是在乎他的。”
“娘!我真的怕又是空欢喜,十多年了,我只是想查清楚。”南宫璞急忙辩解。
“荆州,你不是见过他了?清风堂就没一点消息?不告诉我罢了。”周棠苦笑,“算了。你暂时要坐阵平阳,娘去趟兖州。至于其它,相信你都会安排。我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