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罗氏族长罗赞就匆匆赶来请罪。可惜,南宫定康去了清心观,连南宫璞都不在家。罗赞点名要见二少爷南宫瑾,只是他这个请见根本传不到西院,门房一句“二少爷身体不适,恕不见客。”就打发回去了。
罗赞气的拂袖而去,但事情仍在发酵。南宫氏全面中止与罗氏一族的合作,几天后,罗氏的各个环节都在逐步瘫痪。
罗赞完全没想到,他们对南宫氏的依赖有如此之深,惊恐之下又跑去了南宫府,仍是谁都没见到。不得已,只能出城去求旭日村里的南宫老祖宗,终于说动南宫定昌以二房的私产与罗氏继续合作.不过,南宫定昌的意思是,他们吃不下这么多产业,只能先选几处。对罗氏而言,已是聊胜于无。
思过洞里的柳壹,只关了十天就被放了出来。汤树彬把罗氏的事,还有南宫瑾求情的事告诉了柳壹和李墨。本想打消柳壹的怀疑,但柳壹仿佛是认定了南宫瑾不是好人一般,反而是李墨,对南宫瑾产生了极大兴趣,打算联络南宫璞、郦松然,私下六个同门见个面、吃顿饭。
不过,这一切与南宫瑾无关。那天之后,郦松然来过一趟,告诉他要去淮安和泉州,开始与祥记正式合作。找铺子的事,他已吩咐郦氏在平阳的掌柜,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有,说完就匆匆走了。
南宫瑾很是无奈,明明自己才是祥记的东家,偏偏只能留在西院翻地。西院的地已被翻过、又夯实了一遍,第二遍也翻了一大半。家里好像没什么人,连大哥都不见踪影。
倒是杜岭无所谓,自从听说真要给他开医馆后,他就开始各种成药试验,做出各种长的、扁的、圆的、方的,一古脑儿都拿去让南宫瑾服,还问他哪种形状更好咽。
又过了几天,周棠和南宫璞进西院的时候吓了跳。整个西院没一块好的地,而南宫瑾正汗流浃背的认真翻地。
周棠上前按住锄头,有些担心的问:“瑾儿,你在干什么?”
“翻地啊。”南宫瑾答的随意。
南宫璞随手拿过南宫瑾手上的锄头,递给跟着上来的福妈妈:“阿瑾,进去换身衣服,都湿透了。”
“没事。”走开几步,拿过福妈妈手上的锄头,继续。
南宫璞拉住他:“好好的,为什么要做这个?”
南宫瑾看了看南宫璞,不耐烦的说:“你们为什么个个都要问?我喜欢、我高兴,有问题吗?”
“阿瑾,不要这样……。”南宫璞看出他有气,劝道。
“不要这样,又能怎样?我又不出去,再说我都做了很久了,没任何事。”南宫瑾摇摇头笑笑,继续。
周棠叹口气:“瑾儿,对不起。娘和大哥有些事,好多天没过来。”
“不用、不用。你们有你们的事,很好啊,你看,我也有我的事。”南宫瑾头都不抬。
南宫璞再次想拿过南宫瑾手上的锄头:“阿瑾,娘和大哥想和你谈谈。”
南宫瑾手上紧了紧,并没让南宫璞拿走锄头,看看他们摇摇头:“不好意思,我没空。”
“瑾儿……。”周棠明白他在生气,却不知该如何劝解。
“娘,没什么事,你们还是走吧,我很忙。”见二人始终站着没要走的意思:“你们不走?好吧,我走。”说完,扛着锄头就回了房。
南宫璞紧跟几步,却仍被关在门外:“阿瑾,开门。”
“你们烦不烦?!我想一个人!能让我安静下吗?”南宫瑾在屋内半吼道。
周棠见杜岭在小厨房煎药:“小杜大夫。”
杜岭抬眼看看周棠:“哎,我早说了,这人脾气大你们不信。这下,见到了吧。”杜岭揉了揉鼻子继续:“不过呢,病的时候久了,心情难免会不好。天天被关在这里,他还算好,能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迟早被你们逼疯。唉,我都后悔,当初不应该劝他回平阳。”
周棠不做声,站了一会儿,默默和南宫璞出了西院。
一等他们离开,杜岭就拿着药罐子敲开南宫瑾的房门,兴奋的说:“他们走了。我发现,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哈。”杜岭一脸得意。看着南宫瑾梳洗了一番,终于还是问:“他们是来找你谈的,你为什么不和他们谈?”
南宫瑾指指药罐,“要喝?”
“是啊,我师兄的十日惊魂散毒性还是很强的,我现在还想不出更好解掉药毒的方法,不用这个控制,你可能站都站不起来。”
“行,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会儿是丸剂、一会儿是汤剂。”
“说明我在想办法嘛,以后我要去开医馆了,都给你做成丸剂,一天三次,不要断。你为什么不谈?”
南宫瑾看看他,发现自己转移话题好像没成功:“唉……。他们从清心观回来,说明双方终于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说着,点了点自己:“娘要和我一起离开平阳。如果我同意,他们可能会和离。但是我不能离开平阳,偏偏之前我又说过要走。怎么谈?和她说,我不走?她肯定会问为什么,我怎么答?又不能装病,那就是连拖都没法拖了。所以,索性不谈。”
“你这么肯定她来是谈这个?”杜岭想不通。
“我上次和她说过要走之后,她就没来过。之后,松然和我说他们在谈和离。娘当然会帮我实现离开的愿望,那天松然也说了,她不会让我一个人走。就这样,你觉得呢?”南宫瑾看看他,好像在说‘这还要解释’。
杜岭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又问:“那你大哥呢?”
“大哥,他当然不愿意他们和离,他八成代表大当家。”
“噢,他是来留你的?”杜岭猜测。
“但光嘴上说说是没用的,看他今天的样子,应该也开不出什么条件来让我留下。”南宫瑾说着叹口气:“要是他一个人来,我还能给些提示。现在,只能不谈,看大当家的了。”
杜岭想了很久,终于摇摇头:“复杂!”
“没办法,谁让我没地位。”
“万一你爹开不出条件,你真走?”
“为什么不走?”南宫瑾倒是说的无所谓。
“那,那你爹娘就要和离了?你真和你娘走?”杜岭替他急起来。
“这个我也没办法。不过,走的应该还有郦松然。一直松然都是跟着大当家处理南宫氏的事务,这次突然急着让他去处理郦氏和祥记的合作,应该也是想着万一无法挽回,能给娘些交待吧。他不是真的想和离,我想开给我的条件应该不会太差。多想无益,等着吧。”南宫瑾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但不管对不对,确实也只有等。
南宫定康果然没让南宫瑾等多久。
第二天,南宫璞带着十多个家丁,抬了好几个木箱进了西院书房。南宫瑾仍顾自翻地,视而不见。
“阿瑾,去书房,大哥有话和你说。”南宫璞语气严肃。
南宫瑾抬头,嘲笑了声:“这是哪位小姐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