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
现在,只要是白天,南宫瑾努力伪装成正常人,一到晚上……。
不知为什么,在知道萧莺的心思之后,越来越没勇气打开那只箱子,突然明白那天萧茗良的话,难道这一切……。很多时候,南宫瑾只是抱着箱子,坐一晚。
不过,白天也很忙,要帮着周棠栽花种草;要帮着南宫琬描花样,还要带她去找各式不同的花式,有时候是书店、有时候是成衣铺、有时候是花园里找各种不同的花。而且,周棠似乎越来越喜欢出门游玩,特别是要在外面住上二、三天的那种。因为要带上南宫琬,有时候沈雪莹也会一起,家里没其他男人,所以,只能是南宫瑾陪着。这样,有时候连晚上,都要假装自己很正常。
周棠给他配了个长随,才十五、六岁年纪,是福妈妈最小的外甥,名字也喜气,叫四喜。这个小长随说,因为娘生他的时候非常想吃四喜丸子。这句话,还让南宫瑾笑了笑,小长随也机灵,随即让少爷赐名,因为如果少爷不赐名,会被所有的下人笑话。周棠、南宫琬都笑着起哄,谁知南宫瑾想都不想,直接说,那就叫八喜吧,听着要比四喜还喜气一倍。
于是,四喜变成了更喜气的八喜,而南宫瑾也有了个从起床到睡觉都负责伺候的长随,这让南宫瑾晚上想要不正常,也只能躺在床上,抱着箱子。
承钧并没通过童生试,这让他很受打击,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却是这种结果。催头丧气的回到家,跑到西院,对南宫瑾说,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是神童,而且并不聪明。南宫瑾只是幽幽和他说,曾经以为一切都理所当然,其实并不是。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看各人如何选。于是,两个失意的人郁闷的坐了一天。
沈雪莹急的不行,就怕南宫瑾那种低落的情绪会过给自己儿子。好在,一天后,承钧回到风华苑,决定再考一次,这次,他会更努力。因为既然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那他就做自己能努力的事,努力不让自己后悔。
几天后,书院来人,说是为山长蔡明灼送信,要见南宫瑾。
南宫瑾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吓了跳——郑夙。虽然易了容,装扮成一个年过半百的夫子,但凭南宫瑾对他的熟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郑夙有板有眼的向大家说明,是蔡山长听说南宫小友病重,本想亲自前来探望,但近日偶感风寒,多有不便,又实在挂念,所以才差了他来探病。南宫瑾借口要写信给蔡老先生,带着郑夙到西院书房。
西院,书房。南宫瑾照规矩开窗、开门,八喜上了茶就退出了。
郑夙看了看周围,板起脸,尽量压低声音道:“安阳是你?”
南宫瑾坐在书桌前拿着笔,低头不敢看他。
“发什么疯?!”郑夙生气的说:“又这个样子!不说话就成了?”
“我、我没做什么。”南宫瑾仍是低着头,却一个字都没写。
“没做?!骗谁啊!”郑夙更气了,“有你这样的?亏得你家有钱有势。”停了停,看了眼南宫瑾,见他胆怯的样子,又火了,“反正你家厉害,牌子交出来,别干了!”
“不,我……。”南宫瑾急的抬头看着他,一脸哀求。“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不要。”
“你老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洛大哥和你说过什么?遇事冷静、凡事三思、大局为重!你呢?就这点,这辈子都不及洛云石!”
室内安静了下来。良久,南宫瑾放下笔,捂住眼睛,似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又哭!”郑夙无奈、嫌弃,“你不是十三岁了。”过了半晌,叹口气,“哭够了没?钱大人让我问你,还做不做?你考虑清楚。”
南宫瑾拼命点着头,半晌松开手,眼睛红红看着郑夙,“去土默川?”
终于郑夙还是于心不忍,小声说:“本来是的。现在,秋娘替你了。”
“秋娘?她对板升不太熟……,我去吧。”南宫瑾着急起来。
郑夙看看他,摇摇头,“你不去也好。要和魏朝歌合作,还是算了吧。”看他像是想说什么,打断道:“不过,你最好能到北面卫所附近候着,我担心秋娘需要你接应。另外,也算是给钱大人个态度,我好交待。”
“好。我会尽快。”
“还有件事。杜岭这里可能有些……。”郑夙觉得这事很尴尬,不知怎么说。
“他怎么了?还在裕王府?阿三没和他一起?”南宫瑾怔了怔,又急起来。
“没事,阿三一直在。就是,昭阳公主和齐公子的婚事,怕是要黄了。看样子,这事,呵,杜岭也不知道是踩了什么狗屎运。”郑夙笑的很复杂,“也没什么,就是和你说一下。我想,回去和钱大人说,还是我们搭档吧。”
郑夙在南宫瑾一脸的不可置信中,假模假样的拿着信离开,照郑夙的说法,不敢在他家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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