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天黑了,李墨并不点火把,熟门熟路的穿过大营,避开火光处沿着城墙走到南门。
南门已是由几块大石拼接而成,虽有铁水浇筑,但顶上仍有一处不大不小的缝隙。李墨似是早就知道,示意杜岭原地等待,自己轻身跃上城门顶的这处缝隙内,抽出随身大刀,努力将缝隙挖大。
石头很坚硬,足足几刻钟后,这处缝隙才能勉强钻过一个人。
“什么人!”不远处走来一队巡逻的士兵。
杜岭看着这队人向他走来,瞬间慌起来,背着大包裹想跑。那队士兵动作比他更快,一下将他团团围住,“什么人?!”吼道。
“我、我是太医……。”杜岭虽然有些害怕,却始终没向李墨的方向看。
“什么太医!太医有你这样的?把这奸细抓起来!”为首一人大声说。
隐在南门顶上的李墨看到这幕,正想帮着杜岭暗暗处理这些人,刚要动,却看到不远处有几队士兵在交接,只得叹口气,任由杜岭被带走。
那些士兵并没真的将杜岭关起来,大概是见杜岭的样子实在和乞丐没区别,直接赶他出营。
如果只是这样把他扔出营外,杜岭也不会抓狂,可是,在把他推出营外的那一刻,居然要把他一直背着的大包裹没收。
杜岭发狂了一般,“这是药!全部都是救命的药!还我!还我!”死活抓着包裹不放手。
有几个士兵摇摇头走开,似乎觉得杜岭这样的乞丐根本不值得欺负。偏有一个士兵抓着包裹不放,其实并不想要他的东西,只是觉得杜岭的举动让自己很没面子。于是,一边抓着一边骂都懒得骂劈头盖脑的打过去,杜岭死不放手。
‘嘶啦’一声,包裹撕裂,药材洒了一地。士兵见真是一些树根、草药,反而更火了,正要冲上去教训下杜岭,突然腿一软都趴在地上。杜岭呆住了,李墨从暗处出来,拉着他就走。
“药、药……。”杜岭甩开他,扑到地上就去捡散落一地的药材。“我都挑过的,这些都是救命用的。”杜岭见地上的药很多都被踩烂了,话里带着哭腔,心痛的要死。
李墨有些难过,小声说:“别捡了,我们有好几十车。真的,我带你去看。”
把杜岭带到宋志这里的时候,已是深夜,因为杜岭坚持要将那些能用的药捡回带走。见到宋志第一句话就是要看那几十车药,要不是李墨跟着,宋志一定会认为杜岭是个神志不清、有些疯癫的小乞丐。
不过,在他验过一车药材后,就直接倒下了。把李墨吓得跳起来,好在军里的大夫说只是疲累过度,休息下就好。
“你说他是太医院出来的?”宋志看着还昏睡着的杜岭,不太相信的问。
李墨点头,“小杜大夫是庄神医的师弟,是庄老院正的关门弟子。”
宋志倒不关心这个,接着问:“那他知道太医院的文书是什么样的吗?”怕李墨不明白,继续,“现在,我们只要弄出一份文书给大同军,然后让杜大夫冒充京里太医院来的,就可以把那三十车物资弄进城去。”
李墨看看杜岭,点头,“只能等他醒了。”想了想说:“城里是陆北堂的人?”
宋志摇摇头,苦笑声,“没想到二公子会到天成卫,拜托了蒋堂主在大同府。这次,唉……,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公子了。”
“他到还要一天,照你这么说,没太医院文书,怕是也进不去。先放颗炫光弹,让城里人知道我们到了,天一亮,无论如何都要把小杜大夫弄进去。”李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