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这样的练兵,没了在天成卫的紧张,对南宫瑾来说,能想到多少就做多少,完全没压力,直到收到张府的请柬。
不过,这次不是诗会,而是礼佛,请的是南宫氏全家。特别点明,请二公子、郦公子一定到场。但这句话,却让周棠不满了,全平阳都知道张家的麻脸姑娘,家里本也看不上,原本参加张大人的诗会,也不是冲着张小姐去的。谁知,张家会看中南宫家。
不过,这请柬的意思,更像张家想在二个里选一个似的。
南宫瑾倒是不气,自从知道郑夙的心愿后,就抱着不放过一个的心态,再说他也不觉得那位姑娘就一定丑了,只是容貌普通了点。郦松然就更加无所谓了,反正是陪太子读书。
到了出游的这天,周棠还是拦住了南宫定康,只让南宫璞带着两个弟弟前往,这多少也表明家里的态度。
虽然南宫定康没到,但张大人也没太失望,可能是被拒绝惯了,至少南宫氏还来人赴约。
在南宫瑾看来,礼佛本就是女子做的事,还好有大嫂在,而张大人拉着南宫璞谈古论今,只剩下他与郦松然二人无所事事,只能在这寺庙里到处闲逛。
郦松然把这些时间在淮安见到的事、想到的问题一一道来,南宫瑾也是真心帮着分析、想办法解决,这长长一下午倒也不算太无聊。
“二公子。”含笑在不远处等了好久,一直没见他们停下讨论,不得已只好上前打断二人的谈话。
见二人停下齐齐看着她,含笑有些紧张,向二人行礼,“二公子、郦公子。”
“有事吗?”南宫瑾自是知道含笑是受张小姐之命前来,应该又是约他,想到张小姐连头都不敢抬的样子,有些好笑。
“能否、能否问二公子几句话?”含笑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南宫瑾微笑着问:“要问什么?”
“我家小姐问二公子,可是戏耍的?”含笑尽量装出质问的态度,可话没说完自己却脸红了。
南宫瑾愣了愣,一旁郦松然却是忍不住笑意。
“我家小姐并非国色天香,二公子为何仍来礼佛?”含笑不敢看他,低着头问。
这个问题,让南宫瑾笑了起来,“有传闻,说我不久于人世,你家小姐可信?”
含笑没想到南宫瑾会问这个,犹豫着说:“二公子硬朗,想来应该不会……”
“本来都是传闻,越传越离谱。在下觉得,张小姐也不必这么看轻自己。”南宫瑾大方说道。
含笑又站了一会,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向南宫瑾行礼道:“含笑告退。”
等人走远了,郦松然终于忍不住问:“你当真?”
“什么?”南宫瑾被问的莫名其妙。
“这是要谈婚论嫁了?”郦松然怕他真不明白,又问。
“都见过,没什么不好。”南宫瑾说着笑起来,“也没这么快,南海的事还没处理,说不定你先了。”
这次礼佛并没再见张琼珊张小姐,不过二天后,南宫瑾让人送去了枝珊瑚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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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姚芳渟离开天成卫就一路向蜀中而去,到湖广时遇到了人高马大,却有些傻气的书生。
此人十三岁就进京赶考,可惜连考三次,次次不中。这次回乡,打算好好温书,下次再考。本以为萍水相逢,谁知一起同路到了重庆府。这位书生有些痴,几次想陪姚芳渟到泸州,终于被姚芳渟搬出‘高堂在,不远游’打发回去。
从重庆到泸州,这一路无惊无险。梁氏的祖居之地并不难找,不过,留在祖地的梁家人不多,而且大多是一些老弱。
姚芳渟将梁烈的骨灰交于梁家长辈时,整个宅院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接下去,梁家丧事连办三天,姚芳渟一直以义女身份参与,直至将骨灰存入祠堂,等梁烈三个儿子到了之后再下葬。
丧事已毕,姚芳渟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但也提出辞行。
临走之时,梁烈的堂兄拿出只包裹给姚芳渟。说是梁烈曾经交待过,若是姚芳渟亲自来泸州,就将此物交于她,若是不来,等他过世后五年销毁。
包裹里是几本账册,保存完好,不过时间并不连贯,最早的竟有几十年了,看得出是梁烈的笔迹。姚芳渟随手翻了翻,应该是梁烈个人的账务进出,不明白他的用意,就没再看下去,或许只是给她留个纪念吧。